谢明峥就是笨。
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
谢明峥看着她眉目流转,尽是风情,可这风情没一点为他停留,先前的几分不悦登时又添两分。她竟还叫自己去宠幸别的女人,心里像堵了口气,不上不下的。
“你说得对,那我今夜便去宠幸林美人。”谢明峥赌气说。
说罢,临春仍旧反应淡淡:“那真是太好了,若是她能叫你好起来,那我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嘿嘿。”
她不仅不在意,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曾。倘若她此时转头看他一眼,便能发觉男人脸上尽是阴沉,显然不悦极了。
谢明峥看向那只白色的小奶猫,心里那点火气无处可撒,只好撒它身上。他狠狠瞪了眼小猫,小猫通人性,被它的眼神吓到,喵喵叫起来,往临春怀里躲。
“怎么了,乖乖。”临春抱住小猫,低声下气地哄着。
临春身段窈窕,前面鼓鼓囊囊,够小猫停留。小猫兴许感受到了柔软,竟蜷着身子在那儿趴了下来。看得谢明峥更为愠怒,他就不该送她这只猫。他想到那日她喝醉了酒时,拉着他的手让他摸心口,他曾暗暗捏过,很柔很软。
谢明峥移开视线,忽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临春不明所以,看着他的背影,只看懂了他哼哼那声,是在生气。可是他好端端的,也没人惹他,生哪门子气?人家都说女人喜怒无常,她怎么感觉谢明峥也喜怒无常。
等他走出去一段,临春后知后觉地想,她刚才是不是应该说两句好话哄哄他?
毕竟他掌握着生杀大权,虽说他说自己一言九鼎,可万一他一生气,决定不认账怎么办?
临春对着小奶猫叹了声,略有些懊恼。才懊恼完,又听见脚步声折了回来。
临春眨了眨眼,看向谢明峥,他脸色并不好看。
该不会这么快就生气到决定不认账了吧?临春想到自己刚才脑子里想的,开了口:“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是……你能不能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说不准对你的病更不好。”
她睁着大眼睛,信口胡诌。
谢明峥也知道她在胡说八道,毫无逻辑,但……
她这是哄人的腔调。
他那点愠怒顿时烟消云散,化作一声长叹,兀自在一旁坐下了,拿过茶盏喝了口:“我方才想了想,觉得宠幸林美人这事不妥。一来,倘若我召幸她,可我的病却犯了,那该如何收场?叫旁人知道我把妃子叫来侍寝,结果和人盖着棉被纯聊天么?
二来,林如章当年曾说我难成大器,一身的乡土气,我记着仇,不愿宠幸他妹妹。”
他方才都走出去了,才到阳光底下,又改了主意。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不是一向明白的么?如今她才靠近自己不过十余日,时日尚早,来日方长。
所以他又折了回来。
“三来,我觉得我的病与林美人并无干系。”
分明同她有关,她却无知无觉,还觉得他为旁人情动。
“你确定么?”除了林美人,还能因为什么?
她眸光触到谢明峥喝的茶,是方才她喝过的。临春咳嗽了声,提示道:“那茶,我已经喝过了。”
谢明峥哦了声,神色淡淡:“无妨,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
临春垂下眼,心道他已经知晓了上次用错她筷子的事。这可是他自己的问题,不能怪她。
她看着怀中的猫,眸光忽地变了,警惕地看向谢明峥,护着怀中的猫往后退了一步。
“你总不能……是因为猫立起来的吧?”
那这可太变态了些,比他喜欢男人还要变态些。喜欢男人好歹还是喜欢一个人,喜欢猫,世上恐怕没有这样的事,能传个三百五百年吧。
谢明峥一颗心因为她前半句话而提起来,甚至想,倘若她发觉自己因为她而情动,会有何反应,骂他是登徒子、下流么?
正如同他梦里。
后半句话,什么绮念也没了。
猫???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点什么?
谢明峥再次气笑了,“除了猫,除了林美人,当日还有什么?”
第17章 尝试
当日的亭子里,除了猫,除了林美人,还有什么?
她茫然地回顾,仿佛回到那一天的亭子里,除了林美人,除了猫,便只有……
临春陡然僵住,手指慢慢朝向自己。
“还有……我?”三个字仿佛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充满了不可置信与不愿相信。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微微震颤,看着谢明峥。
应该不是她想的这个意思吧?她是不是听错了?
亦或者,她其实这会儿还在做梦?并非在现实里?
怀中的小猫叫唤了声,把临春的思绪拉回来,她就这么睁着大眼睛,与谢明峥面面相觑。
旋即,她冒出一句:“不可能!”
十分斩钉截铁。
“你不是讨厌我么?怎么会……对我有所反应呢?”临春摸着臂弯里的猫,心底因为谢明峥这句话而波澜翻涌,无法平静,她摸着猫的力气有些大,把小猫都摸得有些烦了,冲她喵了声,呲着牙齿。
她停了手,不敢再摸,怕小猫咬人。可心底的波澜一浪高过一浪,没了手里的动作,更无处发泄。她只好衔着自己的下唇,咬住,再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