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一动却被他拦住。
善兽的身体几乎和身边白雪融为一体,但此时身上却隐隐约约现出些粉色。他抖了抖发热的绒耳,同衣落落道:“不用下来。”
衣落落:“嗯?”
“你、你往前坐些,再抱住我的脖子。”
衣落落听话朝前挪了挪,手臂却没有直接乖乖搂住脖子,而是顺手先揉了一把他的耳朵。江晦身子一僵,只觉浑身的温度都朝被揉捏的耳朵处涌去。
“你的耳朵好暖和。”衣落落摸得很是开心,“和团团的感觉很像,但是团团没有这么温暖。”
她最后草草撸了两下后终于抱住脖子,语气听上去有些恋恋不舍:“我坐好了。”
江晦甩了甩尾巴,往后退了几步,仰起头。紧接着金色的妖瞳中光芒骤亮,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兽吼,猛地朝前方的断崖奔去!
衣落落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一人一兽腾空而起,脚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暗渊!
但窒息的失重感并没有出现,衣落落紧紧搂住江晦的脖子,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有什么东西舒展开的声音。纯白而缀着金纹的巨大双翼遽然展开,乘风而起,带着他们飞向更高的云端。
是了,她都忘了,江晦和寻常的白炁不同。
善兽被生双翼。
只是这翅膀应也是受到血脉的影响,和灵府中团团身上的并不一样,从一黑一白变成纯白。
耳边是轰鸣风声,衣落落俯下身,搂着脖子的双臂用力了些。江晦的速度很快,完全可以媲美那些擅长疾行的鸟类妖兽。
待落在对面的山崖边时,雪白妖兽的眼睫上已经覆上一层白霜。背后的双翼没有立刻收回,衣落落转过身,试探地在上面轻轻触了触。
结果指尖堪堪碰到的羽翼猛地一颤,而后极速收缩,妖族的后背很快恢复成之前的平坦模样。
衣落落:“???”
手指尴尬悬在空中,衣落落半晌悻悻收回手,不好意思道:“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个不能摸。”
江晦压低身体方便她下来,而后自己也迅速化为人身。披着厚重长袍的妖族压低了些帽檐,挡住自己通红的耳尖,轻咳两声道:“没、没关系。”
其实没有什么不能摸的。
只是那个双翼初生又和脊骨相连,几乎是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方才衣落落的手指只触上一瞬,他就觉得自己快要爆炸,连神魂都要离身而去。
“没出息。”脑海中的声音嘲讽道。
江晦不理,只是身体中的妖力在脉络中快速游走几圈,使得那声音从嘲讽变成气急败坏的大叫,最终重新回归安静。
这里和对面又有些不同。虽然冰雪更盛,但这里长着许多树木,只在中间有一条窄窄的小径。树虽然被厚厚积雪压着,但仍枝叶繁茂,绿意盎然。这样矛盾的景象入眼,衣落落忘记尴尬,朝江晦身边挪了几步。
“我感觉,这条路的尽头好像有东西。”衣落落闭上眼睛感知片刻,开口道,“那里像是一个琉璃罩,我只能隐隐听到流水的声音,更多的就感知不到了。”
“我也一样。”江晦的神识同样在前面转了一圈回来,他血脉已是妖族至高,修为加身,亦是无法探查到更多。甚至......他都无法听到衣落落口中的流水声音。
江晦眸色稍黯,心中对衣落落的力量有了新的认识。
冰雪漫山之地有绿植流水,这山脉之巅实在奇怪。
两人没有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后踩着林间小路朝里走去。只是迈进一瞬,每走一步,身后的植株就会移动变换,将来时的路彻底封死。现在他们只能向前,不能退后。
光线很快黯淡下来,待走到尽头,一座高高的石碑出现在眼前。石碑巍峨,但上面的字却写得极为草率。衣落落一言难尽地看了半晌,确认石碑上只有那歪歪扭扭的“禁地”两字。
石碑后是一片漆黑,神识放出数十里,那漆黑依旧是在前方。
“这里有阵法。”衣落落很快判断出来,“江晦,你不是各个方面都略知一二,那你可懂得如何破阵?”
“阵法方面我真的只懂皮毛。”江晦无奈摇摇头,解释道,“这样复杂的阵法,我解不开。”
解不开,那就找别的法子。
衣落落试探摸上石碑,见没有异样后走到江晦身边,把两人身上储物袋中所有和白乔有关的法器信物都掏了出来。
“你看看,这是你们月狐家族的东西,我们是月狐族白乔的朋友,是过来帮忙的。”衣落落站在石碑面前,举着白乔的法器对着石碑絮絮叨叨。
石碑毫无反应。
“这也没有放东西的地方啊。”衣落落把手里的东西贴上石碑,甚至把白乔的妖丹在“禁地”二字前晃了好几圈。可是石碑还是呆呆伫立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不认人,没有守殿灵厉害。”衣落落小声拉踩,心说这块石头一定没有收到过神祇灵光祝福。
连妖丹都没有用,看来能进入禁地需要的并不是月狐族的气息或者信物。衣落落试探放出神识,绕着石碑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