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转了下头，隔着人群，视线仿佛从薛冬身上一带而过。
像是错觉。
薛冬感觉到了他视线凝结的寒露，比外面的气温还要冰冷。
“顶流不愧是顶流。”
桑秋咂舌，“这一个人的排场也太大了。”
“人家行程多又忙，多点人照顾正常啊。”
最近关夏和桑秋好像结束了冷战，又开始说话了。
虽然比以前是生疏了些，但也不再冷战怄气，这让孟春舒服了不少。
后台也有播放设备。
Momy上台了，她们除了电视上传来的声音，也听到了隔着远距离仍然传来的观众几乎要掀开房顶的尖叫声。
王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暗了。
“这群骗子，刚才还只爱我们呢。”
桑秋酸了。
但她很快就麻木了，因为这种尖叫声持续了整首歌的时间。
她都忍不住心疼观众的嗓子。
为了照顾Momy的行程，最终成绩的发布就选在Momy表演之后。
后台还在计算分，但休息室里却已经没有一人在意。
在这种被碾压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提心吊胆的必要。
恐怕现在最纠结的就只有王明，该纠结怎么解释借了衣服又没穿成的事情。
“获得本周一位的是——”
Momy垂眸立在舞台上，单薄的身体像是霜降后的树叶，他神情淡漠，仿佛正在公布的奖项与他丝毫无关。
主持人在台上满怀激情，台下的观众也奋力呐喊。
“Momy！Momy！”
“是！season！”
“嗯？”
“算错了吧？”
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Momy的表情也罕见的略带错愕。
“怎么回事？”
“黑幕？”
眼看底下观众已经开始沸腾了起来，主持人连忙放出了细致的得分。
只见Momy的得分里，有一项赫然为0。
P榜基础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season还只比Momy高出了0.1分。
“基础分是0？A台也搞黑幕那套？”
“我哥刚出歌基础分就快满分了，怎么可能是零？”
“靠我忘了，P榜基础分新曲发布三十天清零，M神舞台结束前一分钟刚刚清零了。”
“卧槽，这也太不人性化了吧？能来打歌怎么不能统计开始的分？”
“没办法吧，数据提取的就是实时的，差一秒钟也是差。”
“我晕，看我哥一脸懵逼要给我笑死，恐怕M神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打一次歌还滑铁卢吧。”
“小四季有如神助啊，这个一位拿的也太刺激了！”
“快走走走！”
王明带着几人往台上赶，兴奋地话都说不利索。
他现在的心情，比起中了彩票也不差什么了。
本来以为输定了的事，谁知道Momy计算失误了？
但这件小的插曲却丝毫没有给Momy造成什么损失，以他的实力，就算没拿到一位，也是大家心中的无冕之王。
看得出Momy确实很忙，要到后台的时候，一大群人又拥着Momy风风火火地往出走，一刻时间都没有停留。
在将将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薛冬像是被触碰到了哪根神经，她感觉到Momy的眼神停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明所以地回望，却只见他的眼神沉沉，薄唇微启，却并未说出什么，随即便转过头去，被汹涌的人群裹挟着渐行渐远。
在薛冬登上舞台的时刻，微博上#season一位#的词条就牢牢地霸占在了热搜榜的前列。
和它相伴的还有一条#Momy乌龙#
可能由于Momy实在不缺一位，粉丝们并未觉得生气，反而都来安慰season的粉丝。
【宝，别害怕，M神一向都这样随性，我们也不知道他突然跑去打歌干嘛。】
【恭喜一位！老实说这东西对我们没用，妹妹团拿了真是太好了！】
【挺好的！就是需要多一点像妹妹这样的新人了，不然我们M神挑大梁也累死了。】
薛冬满怀虔诚地感谢了所有的粉丝和观众，她手上的一位奖杯有点重，但却被她稳稳地踹在手里。
只有同行人才能知道一个一位的分量有多重。
这是过去她们梦寐以求的事情，没想到却这么突然地实现了。
结束了打歌之后，四人被王明拉着赴宴。
车很快就到了地方，薛冬穿着黑色修身缎面旗袍，头发被盘起，在王明的视线里和队友一起下了车。
虽然王明激动了半天，但事后了解之后才清楚，邀请函只包括艺人，不包括他。
他倒是想死皮赖脸跟着进去，但又害怕被拦下来丢脸，就只能目光幽怨地送她们离去。
宴会在城中心的玉宇轩举办。
这里是有名的中式餐厅，在城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建了园林一般的楼台林宇，一顿饭下来怎样都要上五位数。
她们都还没来过这种地方，薛冬看着那座古朴的大门都觉得是是金钱堆砌出来的。
门口守着几队穿着制服的保安，媒体也大多挤在隔了百米以外的地方，所以这玉宇轩前倒是清净，也没什么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