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马车上,刘黛与史禾安正对而坐。
史禾安:“她好像误会了你我的关系,不解释一下吗?”
刘黛自从上车后一直低着眼,“没这个必要。”
“可她毕竟是你唯一的女儿。”
史禾安劝说着,可未见刘黛眼中有丝毫触动,他也只能就此作罢。
钟离笙望着马车拐进街角远去后,也自行上了马车回王府。彻底坐上马车后,她才有思绪去思考史禾安适才所说之话。
他是受人所托要将她带来见刘黛最后一面?受何人所托?
脑中出现了一张脸。
钟离笙轻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心中不自觉间涌起丝丝洋洋的暖流。
她抬头,催促着马夫:“加紧些回府。”
“是,王妃。”
马夫加快速度往定安王府赶,可才前了不过片刻,她的路先是被人叫住了。
“王妃。”
来人是红青,她打马而来,有些急促。看她的模样,钟离笙不自觉走起眉,关切问道:“怎么了?出了何事?”
“陀城传来急报,南离趁大祁除夕放松之际,联合埋伏在陀城内的南离暗探一起进攻陀城。内外夹击,加上未事先准备,如今陀城损失惨重已危在旦夕。”
“王爷奉旨前去支援,此刻已经出城召集定北军,即刻出发!”
第65章 苦苦劝说
今日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天空之中万里无云。四月初,本该是一个出游的好时节,可任谁都想不到,祁京城门紧闭,城外千军万马众志排开,犹如一副浩壮的山河图。
远在人群之首的那个骑在高马上的英俊男子,扎了一个高马尾,黑发卷着神红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飞扬,他的目光理智、冷静,寒冷。可若是有人能近看便会发现,当男子的目光看向城墙上最偏僻的那个角落时,瞥见那抹青色的倩影时,眼中是藏不尽的温柔孜倦。
眼看着人拜别,黑红色的旌旗在空中飞扬越来越远,钟离笙的心也仿佛跟着少了一块。
红青:“真的不送送吗?”
钟离笙沉默着,在头纛旗彻底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中,她才缓缓道:“不送了......”
要说的话有很多。
“等他回来再说吧。”
下了城门钟离笙径直回府,到了门外,钟幸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王妃,您回来啦!东西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钟幸如今在学堂上学,但到底年纪大了,起步晚,他也不是什么天纵奇才,能识文断字将来管理王府,这是钟离笙最希望钟幸能达到的。好在钟幸确实争气,很刻苦,学堂与府内管事也能平衡起来。
再过一月就是钟啸天的忌日,她叫钟幸准备了祭祀用的东西,等到了前两日便出发。
颔首,迈步走了进去。在大院里,却遇见了本该在此时不应遇见的人。
似乎是为了确认,钟离笙多眨了几下眼。
“程泽?你怎还在此处?!”
他不是该随楚北川一同去吗?
程泽走上前抱拳施礼,抬起身后道:“属下奉命留在祁京保护王妃。”
保护?
她在祁京那么多年都没出过什么事,更何况如今在王府,不常出府,几乎不可能会遇见危险。
可她还是点头。
如果这般能让他在战场上放心些,那便由着他吧,反正也就是身边多一个人罢了。
钟啸天忌日前两日,她只带着钟幸红青二人,外加一个不论怎么赶都赶不走的程泽,他们就像往年一样,简单出行。
永安寺的寺钟敲响的声音环绕在山峰间,在山下也能依稀听见。
他们先是进寺庙分别烧了几炷香,以定安王府的名义捐了两百两香火钱后,才转道前往后山。
钟啸天坟头长满了枯草,钟离笙拿出带上山的镰具,亲自把枯草除去。最后跪在地上,介于此行多了一个程泽,她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只带了一个时辰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钟离笙看了一眼只身骑马走在马车前面的程泽,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放下帘子将头缩了回去。
钟幸看见她的神色,换做从前可能不懂,但现在却能依稀察觉到钟离笙对程泽的不满。
他问:“王妃,要不要我写信给王爷让他把程泽调走?”
钟离笙看了他一眼,摇头:“不必。”
突然,马车停了。红青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前面有辆马车堵了道,走旁边可能有些抖,王妃扶好。”
说着,钟离笙感觉到马车向右边调转方向,一阵颠簸过后,回到了路道上。红青正欲驱车,却被不知哪里跑来的小厮叫住。
“姑娘!姑娘等一下!”
红青转头看向来人,“姑娘我家马车车轱辘坏了,不知各位可否帮个忙?”
红青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小厮,以防万一刚想拒绝,听见小厮突然来了一句:“咦?我认识你!你之前跟着钟姑娘...哦不是,跟着定安王妃来过我们庄子。”
红青皱眉:“你是?”
“小的是柳家家仆,”小厮看向马车内,“车上的莫不是就是定安王妃?”
钟离笙闻音掀开帘子出来,清冷的目光看向小厮,此人的穿着打扮确实是柳家下人的模样。
小厮朝她行礼,擅自做主道:“王妃,我家少东家就在马车里,请您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