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琳听完人都麻了。
这么罕见的东西，莫说虞国，连身为产地的天罗国都不多见。
要想在虞国寻到它，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皇帝都不一定办得到吧。
“别担心，”钟离靖朗声安慰，“我托了朋友去联系近年到过天罗国的人，明日就该有消息了。”
老天爷，他真是太可靠了。
她朝他感激一笑，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
待到夜深，佘三刀回了药炉，钟离靖不知去向。
师琳带着白天偷偷扣下的一只信鸽来到后院，白鸽腿上绑了字条，还有一根细细的茜色布条。
她摸了摸不吵不闹的好鸽子，举到空中放飞。
白鸽扑棱着翅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她在隐门负责传递情报，在外十天半个月收集信息是常事，她可以短时间内不回隐门，但消息和动向是一定要向隐门汇报的。
纸上是非隐门中人看不懂的文字，没写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勉强够交差，布条则是信物，隐门的人看到了一定会拦截信鸽。
做完这一切，她还没有睡意，干脆坐在简陋的小亭子里吹一下凉风。
刚坐稳，还没来得及思考人生，一道稍显清冷的声音在唤她。
“师姑娘，你还没睡？”
师琳偏头，看到换了一身白衣的钟离靖负手踏着月光走来。
他的身材实在好，宽肩窄腰长腿，即使戴着面具，依然能从美人尖、脸型和裸'露的薄唇看出美男的影子。
月光下，美男白衣飘飘，这一幕真真切切美如画。
师琳呆了几瞬才醒神，眉眼含笑：“今夜风微月圆，早睡就太可惜了，不如出来赏一会儿美景。一起吗？”
他步步走近：“我正是来找你的。”
第8章 掉马进行时8
师琳很诧异，他这么主动的靠过来还是第一次。
等等，自作多情这病要不得，他应该是有事吧……
他身上飘来一股诱人的香味，她疑惑地歪头：“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来，是想给你这个。”钟离靖藏在身后的手举到了她面前。
他拿着一个用油纸包住的烤琵琶腿，蜜色的皮泛着油光，饱满的腿肉一看就外焦里嫩，香得人食指大动。
师琳看得眼都直了。
肉诶！是肉诶！佘三刀天天换着花样炒青菜，桌上一点荤腥都看不到，她很久都没有尝到肉的滋味了。
“抱歉，因为一些事，老佘四年前开始忌荤腥，只能让你跟着吃素，” 钟离靖把烤腿放到她手上，“我今日在山上救了一位猎户，他送我两只烤鹅腿做谢礼，我留了一只给你，不能让老佘看到，才这么晚来寻你。”
原来他只为这件事而来……不，不对，他明日要早起，如果只是来送烤腿，送完就会回房歇息，不会像这样坐在她旁边。
有些事，之前忙还顾不上问，不过迟早都是要弄清楚的，或许他挑的时机就是现在。
师琳不着急吃了，漫不经心地剥开油纸，笑着道谢，而后主动出击：“我还以为，你是来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怡红院，又为什么那么巧出现在张府。”
“我问了你会说？”
“会说，但暂时不方便全说。”
“那，就等你方便全说的时候我再来问。”
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盯着他的眼睛：“你就不怕我是居心叵测，设计骗取你的信任，等你相信我时再背刺你一刀？”
这一次，钟离靖没有躲避，视线和她交汇：“实不相瞒，我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曾做过这个设想，直到你刚才这么问，我才确定你不会这么做。”
“哦？愿闻其详。”
“你救了我两次，这期间我有很多破绽，你有很多次机会能杀我，或者是抓住我，你都没有这么做。而且我相信我的直觉，你的眼睛很清澈，我在里面没有看到恶意。”
说这番话时，钟离靖仰头望月，嘴角微微勾起，面具下的黑眸亮如星辰。
师琳看着比平时耀眼的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跳得飞快的声音。
她不自然地移开双目，若无其事：“原来你当时故意留了破绽想引我上钩，我都不知道，我只顾着……”看着你了。
糟糕，差点嘴皮子一溜就把真心话说出去了。
师琳生生咽下后面四个字，随口圆过去：“只顾着迎敌了。”
她没说出真实想法，钟离靖仍能猜到大致。
没确认她是敌是友的那段时间里，他没少在暗中观察她，不止没在她眼中看到恶意，甚至还看到了……看到了爱意。
尽管那份爱意极少量，也还不深，可他不会认错，爱慕他的女子有不少，他对这种眼神不陌生，不可能会认错。
同样的，钟离靖也清楚的察觉到自己对她与其他女子的不同，连老佘也注意到了，才会三番两次捉弄她。
他暗叹：“抱歉，这几天老佘为难你了吧？我说过他了，看起来他没听进去。”
师琳笑了笑：“没关系，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没放在心上。”
这不是客套话，刚住进来时，她看到了他的缺点，住得久些了，她发现了他的优点。
她不爱吃一种叶子有绒毛、气味很独特的野菜，佘三刀没再让它上过桌。
她每次喝药都捏着鼻子，佘三刀改良了药方，药味没那么刺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