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台底下有人看守,灰衣的大汉手持沾着血液的鞭子打盹,明显不久前还在对人用刑;黑衫的大汉正在擦拭手中的刮刀,那是片人肉用的,名副其实的千刀万剐。
师琳快步走到他身旁,一眼就认出上面的人是她师姐,舒樱低垂着头,应该是晕过去了。
他瞧她变了脸色,明白那个人就是他们此次的目标。
钟离靖睇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上前几步,悄无声息的来到黑衣人身后,在黑衣人察觉到的时候一个手刀打晕他,接着走到还在昏昏欲睡的灰衣人身后,眼疾手快点了他的睡穴。
师琳赶紧冲到刑台上,低声唤:“师姐!师姐你醒醒。”
舒樱面无血色,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裸露的肌肤里没几块好皮肉,一看就是在受刑中疼晕过去了。
周围各色刑具少说上百种,铁骨好汉都受不住,何况是一个瘦弱的女子。
师琳百感交集,同情地捧起她的脸,绝色容颜也没勾起启王的怜香惜玉之心,她的脸都被扇肿了。
“给她闻。”钟离靖把一个白色瓷瓶交到她手中。
师琳接过,拔了塞子凑到她鼻下。
舒樱在刺鼻的辛辣气味中悠悠转醒,看清来人,干裂的唇瓣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
她心疼地说:“师姐受苦了,我们这就救你出去。”
舒樱很虚弱,没有办法给予回应。
她扯住舒樱身上粗大的铁链找到源头,链子的两端竟然嵌入了石壁中,末端被一把大锁铐住了。
钟离靖搜遍了两个大汉的全身,看向她:“钥匙不在他们身上。”
舒樱还没招出幕后主使,启王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她,钥匙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时刻带在身边。
师琳心一沉,掏出一个黄色小甁,倒入市面上腐蚀力最强的腐水。
铁链滋啦一声,冒了阵白烟,只被烧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想腐蚀断它根本不可能。
她转而去浇锁,也是作用不大。
师琳稳住心神,告诫自己别着急,还有别的办法。
她丢开瓷瓶,从发间取出一根细细的长针捅进锁眼。
开锁训练是隐门的必修课,她的开锁本领在门内数一数二,放到武林中也不可多得。
可这锁另有乾坤,十有八'九出自当今第一锁匠劳工之手,没有特制的钥匙,别说是她,就是江湖第一开锁好手来了也是徒劳的。
再继续下去针就断在里面了,她只能不甘心的放弃这个办法。
钟离靖上前来,裹挟内力紧紧抓住铁链。
换作别的铁索此时早就化为齑粉,但这条铁链嗡嗡振动,没有受到他内力的半点损坏。
他放下链子,沉声说:“这条铁索是昆山玄铁打造,锁是极寒陨铁所铸,寻常方法奈何不了它。”
师琳咬着下唇,无计可施了。
难道真的只能用原著的办法,用断情刀斩断铁链?可是这动静一定会被其他人注意到,别的人倒是不担心,怕的是引来钟离辉祎。
这时候和天下第一高手对战很不明智,就算钟离靖使出浑身解数和他爹打成平手,带着一个伤员的话,平手也注定会落败。
舒樱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的艰难开口:“你们别管我。”
她声音极其嘶哑,后面两个字已成气音。
师琳捋顺她凌乱的发丝,柔声道:“我中毒危在旦夕的时候,师姐没有见死不救,反而屡次帮助,我铭记在心,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话音刚落,“当”的一声巨响,断情刀斩在链子上,链子堪堪断了一小半。
她们循声望去,钟离靖神色冷峻,一语不发地再砍一刀。
“当——”
这一声比第一声要响得多,他使出了八成功力,恰恰砍断了铁索。
师琳顾不上其它,匆匆给舒樱松绑,和他一左一右搀扶她下了刑台。
然后问题接憧而至。
原路回去行不通,启王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大概率会带着贴身护卫从他房间的密道赶来。
书房那个出口更加不行,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他们两个人用轻功或许能全身而退,多了行动不便的舒樱就不行了。
师琳疾速转动脑筋。
这两条已知的密道都很私密,以启王多疑的心性,怎会让下属经常从这两个地方出入,一定还有另一条供看守的人日常进出的路。
只不过,此时此刻绝对会有人从那一条路走进来查看刚才那两声巨响是什么情况。
这三条路哪一条都不好走。
钟离靖的想法也差不离,当机立断选了第三条,也就是他们在岔路口直行的那一条:“走!”
师琳和他想到一块去了,立即动身。
没走几步,果然碰到了来查看情况的人,那人登时叠声喊“有刺客”。
钟离靖把舒樱全交给她,提刀上去迎战。
武力值差距过大,钟离靖收拾他们还算轻松,可架不住对方源源不断的增援,打飞一个来一双,磨去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