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给安安留个床位。
你先把她带出去,等借到钱立马送回来。
这样,也不耽搁治疗,你看行不?”
中年汉子一听没辙,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护士长,我求求你了……”
他不是不想借,而是已经没地儿借了。
安安一病这么多年,远亲近邻起先还会同情,听他借钱,还会给他凑点。
可安安这儿就是个无底洞,日子久了,大家都厌了。
一听他在外头路过,立马关上门。
酒楼那边老板这几天都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为了给安安治病,家里的破房子也卖了。
现在把安安接回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万一安安知道了,肯定会说不治了。
闺女是媳妇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他说啥也不想放弃。
护士长见老大个男人就这么跪在跟前,一时也犯了难。
可规定也不能坏,没办法,她只能咬咬牙扶起安安爸爸。
“这样,我再给你一天时间。
你先去想想办法,如果明天还不能把钱交上。
那,那也别怪我。”
“唉,好好,我这就去!”
安安爸急忙爬起身,咬咬牙转头走了。
林苒怕他尴尬,扭头站在一边。
等人走远,她才上前问护士长。
“您好,同志,我是赵安安小姑娘的朋友。
我想问问,她这边欠了多少医药费?”
护士长说了个数字,林苒二话没说,就把钱补上了。
末了,还叮嘱护士长,不要说出去。
等忙完,林苒立马去了萧老爷子的病房。
今儿个这一折腾,比平时晚了些。
“萧爷爷,你饿了不?
你孙媳妇去学雷锋去了,来晚了些。
我跟你说,今儿个炖的鸡汤滋味那叫一个绝。”
林苒找了枕头,把萧老爷子垫高了些。
然后倒出鸡汤,一勺一勺喂给老爷子。
眼见一碗鸡汤就要见底,忽然,病房门砰的一下被踹开。
接着,萧红星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妈,都怪那小傻子,我才丢了大脸。
这么多年,他惹了多少事?
我给他两巴掌教训一下他怎么了?你还当着三叔的面教训我?
哼,你说,你是不是重男轻女?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赵红翠跟在后头,见病房里有人,赶紧拉了萧红星一把。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说什么傻话呢?
别一口一个小傻子,那也是你堂弟,有名字的。
啥叫妈重男轻女?妈就你一个闺女,不疼你疼谁?
现在这节骨眼上,咱们跟你三叔他们还不能撕破脸。
万一得罪了他们,他们转头跟你大伯搅和在一起咋办?
你又不是不知道,萧厉回来了……”
到底是顾忌有外人,她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红星可不管那么多,气哼哼的坐在一旁。
“萧厉回来了又怎么样?他一个瞎子,又早就离开部队了。
爷爷都这样了,也帮不了他,他能怎么样?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那条裙子。
现在没了,你赔给我。”
赵红翠就这一个闺女,确实一直娇惯得厉害。
见她气成这样,也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
“别气别气,妈给你钱,你再去买一条。
不,两条。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赵红翠掏出一百块钱塞进萧红星手里。
萧红星捏了捏钱,一把塞进裤兜里。
一抬眼见到林苒正给萧老爷子擦嘴,没好气的踹了脚她身边的小推车。
“喂,你们护士都学过穴位按摩吧?
快过来,给我按按头,我头疼死了……”
小推车撞在林苒腿上,疼得她皱了皱眉。
萧红星没管那么多,不耐烦催促道。
“愣着干啥?赶紧过来。”
林苒深吸一口气,她怕她正过去,忍不住给那玩意一个大逼斗。
原来,跟她抢裙子那货,是萧厉的堂妹?
这目中无人,仗势欺人的样子,还真是跟韩丽娟他们一个样。
她也就奇了怪了,萧家那一家子歹竹,是怎么长出萧厉这根好笋的。
这一对比,她越发觉得萧厉好了。
“对不起,我是护士,不是你家丫鬟。
身体不舒服就去找医生,我帮不了你。”
林苒说着,扭头就要走人。
谁知道,赵红翠不乐意了。
“嘿,我说你个护士,哪儿来这么大的脸?敢这么跟我闺女说话?
别说她让你按个摩了,就算她让你给她洗脚,你也得洗。
知道我们的身份吗?首都萧首长家的,你没听过?”
林苒瞥了眼病床上昏睡不醒的萧老爷子,不由好笑。
“就算萧家有什么功勋,那也是萧老爷子自己打出来的。
萧老爷子自己都没想仗着这功勋,为自己谋好处。
你们这些做晚辈的倒好,生怕萧老爷子脸上不够黑,赶着给他抹屎。
要是萧老爷子知道,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
这话戳中了赵红翠的肺管子,当年老爷子身体好的时候,确实对他们耳提面命,让他们在外头无论如何都要保持低调,不能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