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透明。
泛着淡蓝色,治愈的光。
硬度很高的宝石都是经历了很多磨炼,但最后还是通体透明的美丽。
过往的无数次,他都差点溺死在这样的眼神里。
他喜欢她的坚韧,喜欢她骨子里的倔强,喜欢她不会为任何事情改变自己的尖锐和锋利,也喜欢她——
如现在这样。
在最甜蜜的时刻,清醒地跟他说,这世间难得有一次永恒不变。
但现在贺洲听着,也只是轻笑说了句:“不愧是你,打比方都要用游戏的。”
“哎呀。”尤禾又拍了一下他的手,“总之呢,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不断变化,人更是会变化,我们只要在互相喜欢的时间里,认真对待这段感情,就已经是缘分的恩赐了。”
感情本身就是一条河流。
最后有了分叉,流向不同的海域,也是正常的。
爱的时候好好爱着,不爱的时候,不管是难过还是遗憾,都会过去的,毕竟人并没有把遗憾变成圆满的能力。
“嗯。”贺洲应了一声,尤禾还以为他听进去了,结果…
他只是这么应着,又补了后半句。
“那我去多烧烧香,求佛拜神一下,让月老多恩赐一些。”
他才是那个会绝对舍不得放手的人。
可贺洲知道,若是有一天,他们不再相爱了,也只能如此。
可他真的好喜欢她啊,就是非常单纯地奢望着,能一直在一起。
…
小情侣一路私语,其他人也直接当成自己瞎了看不见,不管他俩,任由着他们俩手牵手走在后面慢悠悠。
两个本来成熟的成年人恋爱,是会变成两个小学生的。
他们在后面走着,刚下车,还没走进基地大门,贺洲突然来了电话,他倒是很少有电话打进来,平日跟家里联系都不多,好像是放养的小孩儿。
这电话一来,尤禾在旁边看到来电提示写着“妈”。
她都跟着紧张了一下。
不知道自己在家紧张什么,不就是男朋友接个家里的电话吗!
尤禾早就想过,像他那样的家庭,是否会接受自己这样一个人呢,只是这个问题并没有阻拦她太多脚步,她就觉得,两个人真心相爱,在一起,是可以一起面对一些困难的。
努力往前走走,走不动了再说吧。
但这电话打来,还是让人有点在意的。
贺洲垂眸,还没接,先问她:“你要听这通电话吗?”
“嗯?”尤禾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我妈平时不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都私下跟我表姐聊了,如果是找到我,那肯定是有大事。”贺洲说,“今天能让她找我的大事,也就那么一件。”
也是,毕竟有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找她要名分来着。
“那我…听听吧?”尤禾想了下,这事毕竟跟她有关系。
“好。”
贺洲还是牵着她没撒手,其他人都进去了,他才牵着尤禾去了一边,在电话快断掉的时间,接通了那通电话。
他是乖的。
“妈。”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听到一道女声,在叹气:“贺洲。”
“嗯。”
“你怎么回事?”这语气听起来,情况不像是很好的样子。
尤禾睨了一眼贺洲的表情,他倒是自然,没觉得有什么情况,毕竟孩子才是最了解妈妈的人,他都没事人,那肯定没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尤禾总觉得她好像听到了那边有嗑瓜子的声音。
贺洲没回答,等着那边继续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爆发出一阵如雷的笑声,好几个人的笑声隔着电话就传过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贺洲,你小子怎么回事啊?喜欢个姑娘,都追不上?”
“丢大人了吧!”
“贺洲是应该吃点苦头的,最好是怎么追都追不上,人姑娘既看不上你的脸,也看不上你的钱。”
尤禾:…………
他家人怎么是这个画风啊啊啊啊!!
但是好可惜。
她是个俗人,喜欢他的脸,当然,也不止脸,刚才随便摸了一下,感觉身材挺好的,准备找个机会再摸摸。
至于钱。
她虽然的确对金钱没有太大欲望,但要说人能把钱完全不放在眼里,还是有点难的。
“笑死了,没听过你那么委屈的语气,怎么,这名分就那么难要啊?”
尤禾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又收紧了。
贺洲还装上了,一副为难的样子:“嗯,是挺难的,怎么办呢?”
“嘶——”
“你真的搞不定?”
你不至于吧贺洲…
尤禾好几次都差点要笑出声了,她微垫脚,凑近他的耳边:“搞得我都后悔了,就应该晚点答应你的。”
还能多看会儿戏来的,现在就没那么有意思了,现在就只是看他把自己搞到手,然后在大家面前装起来,隔着手机骗人呢。
尤禾觉得错过一场好戏,略微可惜地叹气摇了头。
只是她这话一说,倏然感觉旁边那人的呼吸收紧了一点,随后贺洲低低地“嗯”了声,跟电话那边说。
“所以还在努力搞定,再等等,我现在有事,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