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说把他安排到南边的庄子上作活了。”
“行吧……”傅余容问:“那李狗被抓进去就没说什么?”
“县衙里头多少案子呢,而且里狗被补兽夹夹伤了,现在还在牢里养伤,等轮到他且有段日子。”
“李狗家人就没说什么?”
“李狗就一个媳妇儿,平常对媳妇儿也不好……不见得会有人给他出头的。”
“算了,叶氏的事情我再想办法,只要确定李狗攀扯不到我们就行了。”
等了大约一个月,叶娘子家里进了贼的案子才开始审。李狗被提到堂上来,看样子伤口恢复的还行,但人却很憔悴。
知县姓王,是三个月前才到任的,大家对他是怎样的人也没底。叶川红本来还担心要是牵扯到傅家会有官官相护的事情发生,但直觉跟她说这位王大人不会害怕傅家。
于是她就安定了,只要不怕傅家,那公道是在自己这边的。
“叶娘子,上个月你状告堂下之人,说他半夜翻你院墙?”王大人开审了。
“是,大人。”叶川红恭敬的回答。
“李狗,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好说?”
“大人冤枉!明明是老板娘约我半夜见面!”李狗还要攀咬:“谁知道我去了,碰上的却是满地补兽夹!我还要告她讹诈呢!”
“我讹你什么了?”叶川红瞪他。
“那谁知道呢?”李狗嘟囊。
“李狗,现场痕迹来看,你在叶娘子院墙外面徘徊许久,找了一个有借力的地方蹬上墙。”王大人问:“如果你们约好,为何她不给你开门?”
“我就是等着她开门没等着,所以才想要爬墙过去看看啊!”李狗说:“我还知道她身上的胎记呢!如果不是我们早有交情,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儿?”
“大人,能知道我身上有胎记的只有我前夫了,女儿家的事情,连父兄都不能晓得。”叶川红说:“我确定自己跟此人素无往来,他会知道我的私隐,那只有可能是我前夫漏了消息给他。或者前夫漏了消息给什么人,那人故意找此人来坏我名声。”
“李狗,你说你知道她身上胎记,那你们交情一定很好,你可知道叶娘子真名?”王大人问。
“我知道我知道,叶娘子真名叶棠,海棠的棠!”李狗抢答:“平日我都叫她棠儿!”
“大人,小女子真名不叫叶棠。”叶川红反驳:“这个问我父母就可知,就算不问父母,小女子户籍路引上写的名字也不是叶棠。”
“胡说!你明明叫做叶棠!”李狗讶异了,并且开始变得惊慌。
“大人,会叫我棠儿的,只有我的前夫。”叶川红说:“民女真名叶川红,川红是海棠雅称,所以我前夫都叫我棠儿,生气时也会叫我叶棠。但并不是说民女真名叶棠。可见他的确是从我前夫那里打听来了我的事情,然后偷鸡摸狗,不知打着什么坏主意!”
能知道“叶棠”,却不知道这不是真名,那只有傅余容了。
王大人冷冷看了李狗一眼:“你连昵称都知道,却不知道人家真名?”
“那当初她就跟我说她叫叶棠,我就以为这是真名啊!谁知道她为什么要骗我?”李狗背上开始冒汗。
“所以你入人院子是想要跟她私会?”王大人问。
“那不是显然的吗?一男一女,三更半夜的……”李狗作出一脸“你懂的”表情。
“然后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还被捕兽夹伤了?”王大人冷笑:“你这是意图入室行.淫!没成是未遂,应判流放一千里。”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
“不过!如果有人指使你,你也没犯成罪,那就可以减刑,大约三年劳役也就行了。”王大人说:“但你得证明有人指使。”
“有有有有有有!有人指使!”李狗被王大人的官威吓得说不出话,然后脑子一转说:“那人给了我十两,然后每次都是找一个乞儿来给我递话,要我坏了老板娘的名声,如果干脆把老板娘给娶了,那人还会多给我十两!”
“那人是谁?乞儿在哪?”王大人问。
“那人从不露面,不过我有一次偷偷跟着乞儿,看见那乞儿在文悦客栈的后门找一个姓张的老爷,然后一个看上去富贵的张老爷就来见他了。”
李狗转动脑筋说:“太远我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不过我看得真切,那姓张的老头右手背上有块疤像是烫伤留下的。”
王大人立刻给左右使了个眼色,打算等找到姓张的那位再审。像这种找人的活计往往耗时,大家都以为没热闹可看了,正有点失望呢,没想到王大人此时一拍桌案,指着围观群众当中一个人说:“此人拿下!”
张管事本来就是奉命来处理叶氏,所以李狗的事情没告一段落他是不可能走的。但他也留了心眼,文悦客栈住一段就改了地方。
今日李狗提审他也去了,然后当场就听到李狗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他没等衙差出动就要偷偷的走出县衙,打算趁着天色还早立刻离开县城,所有人都站着,只他一人往后挪,王大人坐在上首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福至心灵,喝令左右把那人拿下。
于是张管事才挪了三步半就被左右衙差给压到了堂前,那李狗也又被提溜回来受审。
“就是他就是他!”李狗一见到张管事,脸庞放光,自己不用流放了:“大人,他上次见那乞儿就是穿得这身衣服!你看他手背上是不是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