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郊外那处马场确实不错，也是世子最爱的去处之一，大抵崔晚棠此时提起也是巧合。
想到这，楚绾绾摇了摇头，道：“只是念着若是宋解元得中，你也少不了要行走于官场后宅之中，妇人间的尔虞我诈更叫人恶心，晚棠品性正直，将来也要多加留意。”
她笑道：“若是有能叫我帮忙的，来此寻我就是。”
崔晚棠点了点头：“多谢绾绾提醒，我记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来也不会遇着什么阴私。”
“不过人若犯我，说不得我还真会来求助绾绾呢。”
她说着玩笑话，楚绾绾也是温和应道：“若能得晚棠求助，我也高兴。”
二人说过后，楚绾绾道：“那就祝宋解元此番金榜题名。”
“承你吉言，”崔晚棠应了声，道了别，便对明三道：“走了。”
楚绾绾目送马车离去，笑容逐渐消失，喃喃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吗？”
她当初也是念着秦望笙骑术精湛，遇着那发狂的马顶多受些惊，因此才借秦望笙来惩戒杨修齐，却不想秦望笙竟然摔傻了。
她不后悔借他人打击杨修齐，却也懊恼同样伤了人，只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照样这么做。
只要是能报复杨修齐的手段她都不会放过。
楚绾绾眸中闪过一丝恨意，这才转身回了茶苑。
崔晚棠靠着车厢壁，随口问道：“你都听到了？”
正在赶车的明三身体一僵，底气不足道：“没…嗯，听到了。”
他虽然守在门外，但毕竟练过耳力，还是能听到的。
也没想到这位大小姐胆子这般大，竟然在外就直接说四皇子坏话了，还敢议论皇家朝堂事。
崔晚棠嗯了声，道：“那一字不落和你家主子说吧。”
包括楚绾绾泄题的事。
今日楚绾绾见到了明三，说不得对宋彧也有些疑心，毕竟如今的宋彧只是个普通考生，而明三怎么都不像普通侍从。
崔晚棠暂不打算和宋彧说自己是穿书而来，但也想让宋彧注意到楚绾绾是重生的。
明三问道：“夫人不自己告诉公子吗？”
崔晚棠：“我都忘了她说些啥了。”
但是明三肯定能一字不落复述，毕竟他就是干这些的。
明三想到自己的疑惑，也确实需要禀告公子，便应了是。
崔晚棠这才发起呆来。
楚绾绾是来“勾搭”她的，这是肯定的，原书里楚绾绾身边便少不了各式配角追随，而自己如今大概也算得上是个角色了。
她先提了曼容的事，来表达她二人是可以亲近的立场。
又那般不拘束说四皇子，倒真有点敞开心扉的味道。
那个泄题倒是楚绾绾惯用手段，利用重生已知信息来拉拢人。
崔晚棠内心暗道，好在楚绾绾遇到的是如今的自己，再往前推一年，自己可能还真不知道楚绾绾是什么意思。
她想着最后茶苑门口二人对话。
崔晚棠确实是故意提马场的，嘴上报个小仇膈应下楚绾绾。
只是楚绾绾回应也很直接，她不后悔害了秦望笙，也不觉得她自己有错。
想到这，崔晚棠撇了撇嘴，“还真是个皇城中人。”
青桃突然听到崔晚棠出声，有些犯困一点一点的小脑袋猛地就清醒了。
“主子说什么人？”
崔晚棠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人。青桃啊，咱们可得尽量当个好人。”
青桃愣了下，乖巧笑道：“主子本来就是大好人。”
崔晚棠：“那倒是，我也这么觉得。”
明三：……
*
夕阳的余晖透过书房门缝在地上染出一片黄色。
宋彧手捧书卷，头也不抬道：“她认识你？”
明三点了点头：“是，虽说隐晦了些，但属下应当没感觉错，楚大小姐似乎见过属下，然而属下从未来过京城。”
明三他们原就是按照杀手的标准训练的，感官十分敏锐，因此即使楚绾绾落在明三身上的视线不那么明显，也能叫明三迅速警醒起来。
楚绾绾的眼神是惊讶的。
她似乎很惊讶明三会出现在崔晚棠身边一般。
楚绾绾见过他且认识他，明三暗自断定。
然而楚绾绾一位侯府大小姐，也不大可能离开京城，怎么会见过他？
宋彧听了明三的话，微挑眉：“那倒是奇怪了。”
这位大小姐既知晓四皇子真实为人，又知道殿试题目，还认得明三……
一个闺中小姐，当真怪异。
有了他家娘子和世子那般前例，宋彧不由对楚绾绾生了丝警惕。
他对候在一旁的明一道：“盯紧这位大小姐。”
顿了下，他又放下书卷：“算了，等科考过后吧，近来只警醒着些。”
他如今对京城不甚熟悉，不宜动作，更何况楚绾绾如此怪异更不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明一同明三退下后，宋彧靠在椅背上沉思：“羌国…”
照理说皇帝出题全凭他自己心意，说不得当场换个想法就换了个题目，楚绾绾怎么会笃定题目是什么？
而且她那般自信自己能过了会试走上殿试吗？
即使心有疑虑，宋彧还是开始想着这个题该如何写文章，丝毫没有“被作弊”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