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是鳄鱼的眼泪，顾语柠还不能判定。
顾微微知道自己在她这里信誉极低，她身体差成这样，还无力反抗，只能孤注一掷了。
“你拿着他们的头发做鉴定报告，有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你先知道。到时候，我就告诉你袋子里是谁的。这样你总能安心了吧？”
顾语柠抬手看了一眼表，和时寸生物的会议也快到时间了。
现在只能说：“我赶时间，东西放我这儿，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做到，你……”
她想说：你不要着急，话到嘴边，改口，“你好好照顾身体。”
顾微微满眼感激。
顾语柠刚走，看着她的背影，顾微微的眼神又充满恨意。
……
莫尽臣对顾语柠的项目也很感兴趣，这几次会议，他都在现场。
项目报告都很吸引人，奈何上面的审批迟迟没有。
散会后，莫尽臣告诉她缘由。
“这个研究鼎晟也很想拿到，鼎晟的背景深不可测，他背后的掌权人动用了一些手段，霍炜霆有找过你吧？”
直来直去的聊这件事，倒也省去猜测。
顾语柠有些无奈，“他还没有找过我，鼎晟来了几波人，为了拿下项目，还在我们网店下了好多单。”
说来也算搞笑的事情。
换成线下实体店，基本就是全场包。
莫尽臣听后也忍俊不禁，“这点钱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鼎晟向她开出更高的价格，霍炜霆自然是拍板了。
莫尽臣的父亲莫董，并不知道她和霍炜霆的关系，给她的预算比鼎晟低很多，没想到她也愿意。
时寸生物和她的需要更对口，鼎晟……虽然也可以。
好吧。
她承认她有私心。
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与他相处，如何去面对。
莫尽臣见她笑容暗淡了许多，“你怎么了？”
“没什么？记忆移植项目本来就涉及伦理问题，以前早就有人提过，我也不算是第一位。”
莫尽臣声音温润，“但你是做得最好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这项技术对温度要求也很高，记忆仓的室内存放温度，不能高于26度，也不能低于8度。希望莫董能再批一些研究费用。”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工作上的事，还不是她最发愁的，发愁的是顾微微拜托她的事。
男生头发本来就短，不像女人头发长，没那么容易就从头上掉下来一根吧？
指甲，更不可能自然脱落了。
她总不能主动要求，给霍炜霆剪指甲吧？
开车回家的路上，她也在想，自己有没有必要答应。
这件事，对她而言，相当有难度。
顾微微变化挺大，情绪管理上，明显比之前稳定多了。
万一顾微微搞什么手脚。
她不就是自投罗网？
她从包拿出小密封袋，拆开袋子，看见里面有两根黑茶色的头发丝。
不算很长。
她心里嘀咕，不会是霍英冬的吧？
霍英冬是霍炜霆的妹妹？
顾微微调查这个干什么？
她完全想不通。
刚到清城别苑，就在门口看见陈静慧。
她笑着跟自己摆手，“语柠。”
顾语柠第一眼看见她后，面上刚展露笑意，下一秒，唇角的弧度渐渐变淡。
目光就落在她的发色上。
——黑茶色！
竟然是黑茶色！
陈静慧一头黑茶色的大波浪，穿了一条亮眼的红色连衣裙，靓丽的样子很难让人想象，她五十多岁了。
她下了车，陈静慧迎上来。
“好久不见。”
顾语柠原本的亲切感，在发色面前，顿时变得心情复杂。
她笑得不太自然，“您怎么在这边？”
“我过来看看你。”
“哦，您最近好吗？”她问。
起了一阵风，陈静慧的手随意撩一下大波浪长发，笑容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还好，就是微微身体一直不行，我挺担心她的。”
“他们还没领证？”
这样问，其实多此一举，顾微微今天找她的时候，已经都说了。
这样讲也是为了掩盖她们今天见过面。
陈静慧眼波流转，“我好以为微微和你说了什么。”
“她？”顾语柠莞尔，“我们俩没什么可聊的，除了爷爷的事。”
陈静慧淡然一笑，“之前微微也这么和我说。”
她们俩可没串通过，顾语柠也不解释。
“您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你下班挺晚。”
“最近工作比较忙。”顾语柠如实道。
“听说了，你的记忆移植项目在业内引起不小风波。”
她低头轻笑，“上头还没批，八字没一撇，都是虚张声势。”
“别谦虚了。”陈静慧转了话题，“下周是我的生日会，人不多，就在霍宅南苑办，有时间你过来。”
陈静慧从包里拿出一张请柬。
“就给你做了一张，我亲手画的。”
她能看出满满的诚意，“没想您画画也这么好看？”
“炜霆也给你画过？”
她点头。
“不容易，他一幅画得六位数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