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伸出手，指尖在他脸颊上游走。
从他的眉间，到高挺的鼻梁，再到菲薄的唇。
顾语柠试着跟他讲话，虽然知道他可能听不到。
“陈明说你头部受伤比较严重，疼不疼？”
她看着他头上裹着的纱布。
顾语柠叹了一口气，“要不你快点醒来，你醒来我就放心了。”
她握着他的大手，比平时的温度要凉一些。
“你喜欢干净，等天亮了，我帮你擦擦身上。”
就这么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东方的地平线慢慢泛起亮光，日头从浅蓝色的天幕里缓缓升起。
顾语柠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不舍地起身进了病房内的洗手间。
她打了一盆温水回来，投洗干净毛巾。
她伸出手，轻轻解开他的衣服纽扣，病号服里强劲健硕的肌肉一览无余。
霍炜霆不是白皮，是很健康的小麦色，透着浓烈的男人味。
顾语柠和他只经历过一次人事，再看这一幕，心里还是有些悸动。
幸好他还睡着，如果他醒着，她肯定还是会脸红、心跳加速。
她耐心给他擦拭脖颈、胸肌、小腹……
再往下，她换了一条专用毛巾。
顾语柠耳根发红，想起他们已经是真夫妻了。
这些事做起来，不要不好意思。
她动手解开他下身裤子的系带，是那种很亲肤的棉麻材质，质地柔软。
顾语柠脱下后，才发现他大腿外侧，靠近膝盖的地方，竟然有伤、还有淤青。
大夫已经用纱布为他处理好。
顾语柠用专门的毛巾，准备擦拭他的秘密部位。
那天晚上，她都没真切去看过，现在看到。
……
两颊开始泛红。
她很轻柔的擦拭，但是……
他的那里。
好像不太对劲……
这是早晨的……反应吗？
她此刻看着，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忽然一双大手扼住她的手腕。
顾语柠倏地一惊，骤然抬头。
那双睡眼惺忪的眸子，带着寒意与陌生，“你是谁？”
霍炜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慵懒地挂在身上，还没系扣。
顾语柠坐在床边，刚才被他手臂一扯，倒像是趴下他大腿上。
她手里拿着温毛巾。
现在的姿势，暧昧得无懈可击。
她的脸和手，都面对着不该面对的“位置”。
但这句——你是谁？
让她从尴尬中豁然清醒过来。
他醒了。
他终于醒了。
顾语柠激动得眼含泪花，“太好了，你醒了！”
一滴泪水，毫无征兆滴在秘密位置。
清晨，正是敏感的时候。
霍炜霆淡凛着眉宇。
该死的女人。
一股热流忽然集中往一处游走而来。
他的瞳孔散发着锋芒，甩开她的手，飞快拉上被子，冷声命令：“出去！”
单是他醒过来，就足以让顾语柠庆幸和开心。
脑袋里顾不上想多余的事情。
她把毛巾放在桌子上，飞快冲出病房，往医生办公室跑。
霍炜霆幽邃的目光看向房门。
……
“大夫，霍炜霆醒了。”
顾语柠站在办公室。
陈特助临走前交代过宋医生，闻声他快步走过来。
“他醒来第一句说了什么？”
宋医生平静的脸上，藏着不明朗的担忧。
顾语柠思考起这个问题，回答：“你是谁？”
心底一震。
顾语柠这才从他苏醒的激动中沉淀下来，消化这句——你是谁？
他……
不会。
“失忆了吧？！”
宋医生道：“陈特助没告诉你…可能发生的情况？”
顾语柠摇摇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眼底的失落、难过。
人家是夫妻，宋医生把这么残酷的情况告诉病人家属，他心里也有些不忍。
“霍先生送来医院时颅内出血，损伤一部分记忆中枢。”
顾语柠震惊，难受道：“颅内出血？！”
宋医生声音平和，“术语听着有些吓人，不过你别担心，肯定能恢复，就是时间较长。”
顾语柠一直以为，电视剧、小说的失忆剧情，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没想到旦夕祸福是不分概率的，她就是那百分之几的一个。
宋医生安抚过她，便道：“我先看看霍先生的情况，一会儿你跟我来办公室看片子，我再跟你细说。”
顾语柠跟着宋医生去了病房。
霍炜霆已经穿好衣服，他靠在床上。
宋医生笑问：“霍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
霍炜霆神色如常，淡淡道：“头痛。”
他的眼睛睨了一眼医生身后的顾语柠。
“我现在给你做个检查。”
霍炜霆倒是很配合医生。
顾语柠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霍炜霆陌生的目光时不时朝她投来。
顾语柠正想着，她该怎么解释，她是他老婆这件事。
她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检查过后，宋医生微笑道：“目前状态不错，后续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