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里亏的月子里能补回来这话也不知道到底对不对,但许宣打定主意要试一试。
再说回李梨花,她听许宣这么一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李梨花虽然自从怀孕过后就没再出过门, 可许美艳却因为害怕她趁家里人不注意待不住偷跑出去, 一有空就给她描述下现在村里其他大多数人家有多缺吃的。
李梨花都同意了,几个小的当然没意见。许宣就趁着李梨花月子里一气杀了6只老母鸡, 有时候也让美丽几个一起吃。
李梨花看到端上来的鸡汤里还有蛋子黄的时候心疼的不行——这可是还在生蛋的老母鸡啊!
她当家的也太舍得了!
可再能生蛋, 这老母鸡现在都死的透透的了, 甚至现在都变成一锅汤了。难道还能让它复活继续下蛋不成?
李梨花能怎么办?
她只能将一锅汤喝的干干净净,连汤底儿都不剩——这么好的老母鸡可一点不能浪费了啊。
转眼间李梨花就出了月子, 村里人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甚至现在家家户户为了省粮食都没什么人出来溜达、闲逛或者唠嗑了。
以往热闹非凡的村庄现在变的越发安静,今年插秧种庄稼的时候都没有多少人出和往年一样的力气的。
不是偷懒,他们是真的饿的种庄稼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凡还能有一点力气谁也不会拿插秧的事开玩笑——这可是关系到他们下一整年的口粮啊,货真价实的农家人的命根子啊!
要是以往这样的话,许大队长肯定会声嘶力竭的在旁边喊:“谁要是再偷懒我就扣他们公分了!”
可现在他就撑着一根棉花柴,蹲在田埂上看着村民们有气无力的插秧,一句话都没说。
他深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没有一个人愿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赖在田里混日子。
许宣更快速的干活——他没办法要求其他人干活用点劲儿,也不能帮他们摆脱现在的困境,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多干点活,希望能再多补上其他人的,哪怕一点也好。
下工了,许宣一反常态的没有往自家的方向走,他像是脱力了的一样一步一步慢慢的爬到田埂上休息来了好一会儿。
有相熟的人来劝:“你也太实诚了,没看见大家都在磨洋工呢?
本来家里的粮食都快消耗没了,你这样跟头老黄牛似的干活不攒着点劲儿,又吃不饱,长久下去身体还能撑得住吗?
你瞧瞧你现在瘦的,就剩一点骨头了,再这样下去真要有个好歹可怎么办?你那一大家子老小可都指望着你呢。”
许宣已经说话都费力了,他勉强够着那人的肩膀感谢地拍了拍,白着一张瘦的都就剩骨头的脸说:“我知道了。谢谢哥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那人又劝了几句摇了摇头先走了。
许宣等缓过劲儿来就慢悠悠的往老许家走去。
“咚咚咚——”
谁啊?
老许家众人心里不一而同的想问这句话,接着又互相看看。
现在动一动都嫌费劲儿,谁都不想去开那个门——正屋离大门可有几步路走呢,太累人了。
许老婆子朝王小红抬头示意:我老婆子哪有力气去开门?你得敬老,你去!
王小红就直盯着许秀芳看,意思很明确:最小的在这里呢。女儿不舍得使唤吃亏的事情从来不忘了儿媳妇儿?想的美!爱谁去开门谁去,反正别想支使我!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没人来开门他就会一直敲下去。
里面的人却僵持住了,一时间谁都没动作。
许德被吵的有点烦了,谁都不去开门他去!
“二哥?你这是……”干嘛来了。老实说,许德还真一时半会儿没想到他二哥来干嘛了。
许宣涨红了一张瘦骨嶙峋的脸,“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站在门口也不是个办法,许德迎着许宣进了堂屋。
许老婆子撑着桌子无力的抬起了头,看见许宣后她脑子里立刻拉响了一级警报——看她大儿子的样子就知道他家肯定有老长一阵子没吃饱过了。
至少比自己家的时间要长。
依据就是她二儿子瘦的脱了形的身材。
这一刻,许老婆子和王小红婆媳俩的想法默契的让人大得眼睛——他该不会是来咱家借粮来了吧?
果然,许宣羞愧万分却依旧表述的清晰的话语下一刻就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爹,娘,我这次来是想…是想你们家有没有多的粮食了?能不能先借点给我。
家里实在没粮食了。我们这些大人弄点野菜糊弄糊弄嘴没事。
可梨花五月初七的时候又添了个小子,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弱,我……”
许宣实在是说不出口了,可他的意思大家都懂。
新生儿本来就脆弱,李梨花这时候生的孩子,算算月份,怀这孩子的时候根本就吃不了什么好东西,娘胎里就没补好,不弱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