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打算和自己倾诉,凌菲菲自然也没有去问了。
在自己飞机下等接驳车的时候,凌菲菲无聊地朝着外面的跑道发呆。
看着飞机从远处滑跑到了她不远处的跑道,然后咻地一声起飞。
飞机在雾气中穿梭,若隐若现的样子,一下子就抓住了凌菲菲。
她趁同事不注意,拿出相机等着下一架飞机起飞后,拍下了这张照片。
等到接驳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凌菲菲准备上飞机时,正巧有一架飞机正在下降。
凌菲菲看到飞机降落的姿态,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操纵这架飞机降落的人,和周机长第一次降落的操作相比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啊。
凌菲菲看到它跳跃降落,没有立刻复飞,就恨不得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嚓——吱——”
连续的两个声音,让所有在机坪上的人都朝着发声处看去。
周机长的哈欠打了一半,被吓了回去。
“什么声音?”
凌菲菲看着隔着滑行道H的跑道,“擦机尾了。”
“我刚才都看到机尾擦地的火花了。”
周机长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我靠,今天这机场什么情况?”
擦机尾,顾名思义,就是飞机的尾部擦到了地上。常常是发生在飞机起飞或者降落的时候,因为飞机的俯仰姿态过大,导致机头上仰,机尾离地的距离减小,直接碰在了跑道上。
而擦机尾轻则损伤飞机结构,严重的话甚至会让飞机气密隔板受损,最终将导致飞机解体。
所以在发生了擦机尾的情况后,飞机需要进行严密地维修,以防止后续严重事故的发生。
当然了,他们这次着陆跳跃后,飞机也要进行大检了。
接驳车缓缓地把他们往机场的方向带去,周机长坐在凌菲菲后面,忍不住和她讨论了刚才的情况。
“你说他们航司会不会给他们停飞一年?”
凌菲菲不确定地摇了摇头,她都没看清楚飞机上的涂鸦,不知道是哪家航司的。
周机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奇异地觉得轻松了一点。
这种心理,大概就像读书的时候,发现自己迟到了,结果后面还有一个比自己更晚到的人。
“不过肯定会被处罚的,到时候看一下各个航司的公告就知道了。”
凌菲菲又说了一句。
周机长闻言,痛苦地嚎了一嗓子,仰靠在了椅背上,“那我也要上公告了?”
“丢人,太丢人了。”
凌菲菲托着下巴,望着外面的风景。
这有什么办法呢?反正她也没办法解决。只能怪自己技术不到位,或者是粗心大意了。
两人下了车,去到休息室的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直到周机长突然停下了脚步,“你怎么在这里等我?”
凌菲菲扭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位女士,穿着风衣,里面穿了一条丝绒的裙子,脚上踩着一双粗跟的高跟鞋。
她看着这两人一直对视着彼此,凌菲菲赶紧像是忽然进入了某种不该进入的剧情里。
这种氛围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言情剧。
凌菲菲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作为一个自己感情都搞不清楚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掺和进了别人的剧情里。
她轻咳了一声,希望脉脉对视的两人能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
“咳咳咳咳——”
周机长没有反应后,凌菲菲只好使出碍眼的招数,疯狂假咳。
周机长立刻反应了过来,给对面的人介绍着凌菲菲,“这位是我的同事凌菲菲。”
凌菲菲笑着对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头,然后小碎步和周机长拉开了一点距离,让原本安全的社交距离,变得看起来更安全。
她指着旁边的休息室的门说:“周机长,我先进休息室了。正好和公司里的人沟通一下刚才飞机的事情。”
周机长点了点头,冲着凌菲菲感激地看了一眼,“谢谢。”
凌菲菲轻手轻脚地进入了休息室,然后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逃离了令人尴尬的氛围后,凌菲菲松了口气。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休息室,今天公司没有其他飞行员在这里吗?
她在休息室里转了一下,发现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第一次一个人独享休息室,这种感觉——
好爽!
凌菲菲拿出了手机,给飞行部里的人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飞行部飞行质量中心的同事,“喂,凌飞,怎么了?”
凌菲菲把之前周机长降落时的情况告诉了同事,“...飞机着陆跳跃后,改出复飞。这个飞机是放在荷花机场等检修完了再让其他人带回去,还是怎么?”
同事赶紧调出了事故记录,看到凌菲菲的航班又一次登上了这个名单。
“朋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什么民航界的柯南体质?”
凌菲菲吐了口气,冤枉着说:“这也能怪我?我快把沪市的寺庙拜了个遍了。”
同事揉着眉心,“行吧,公司也不敢让你们把飞机开回来。”
凌菲菲郁郁地问:“那我们原本计划从张家界飞回沪市的航班是要取消?还是推迟?”
同事想了想,“你等我消息吧,我等下问一下情况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