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那两个坐在院墙的人，径直走到了大门前，打开了院门。
正在挠门的感染者猝不及防，一爪子挠了空，身体往前踉跄了一下。
姜妍抓住了时机，一钉耙狠狠砸在了它的脑袋上。
钉耙穿过感染者的脑袋，牢牢地钉在地上。
脑浆四溅。
姜妍眼皮眨也不眨，重新拔出了钉耙，砸在了另一个感染者的身上。
院墙上响起了一道吸气的声音。
姜妍没有理会。
她简单粗暴地解决了剩下的几个感染者，然后把箭矢从它们身上拔了下来。
十支箭矢，完好的只剩下了三支，姜妍把它们收到了院里，然后抬起了头。
她提着钉耙，看向了坐在院墙上的俩人。
女生凤眼微抬，神情冷肃。
程回下意识回想起了她刚刚切菜砍瓜般的狠厉劲儿。
他双腿一软，下意识从院墙上跳了下来，直接一个滑跪：“姐——”
“不不不，妹。”程回迅速反应过来，改口道：“我们不是故意想翻院子的，主要是为了躲那些怪物。”
说起怪物，他就觉得脚脖子发痛。
程回不自在地动了动腿。
姜妍没有理他的道歉。
她垂了眼睫，目光在程回的脚踝上一扫：“你被感染者挠了。”
原来那些怪物叫感染者吗？
程回摸了摸自己的脚脖：“对。”
他看姜妍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猜测她应该也是大学生。
大学生嘛，都是好人。
程回抬头问道：“你这里有酒精吗？可以借我消一下毒吗？”
姜妍：“……”
姜妍奇怪地沉默了一下。
她在末世呆太久，不是很能理解这种行为——
末世就没有借这个词，珍贵的物资只会被争抢掠夺，只有在亲人之间，才会有一点分享。
姜妍没有动。
她扫了一眼还在院墙上的乐文彦，然后冷不丁道：“用不着酒精。”
姜妍：“被感染者咬伤或者挠伤，都会二次感染，转化为一样的怪物。”
程回呆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姜妍，倒是墙上的乐文彦反应了过来。
他从墙上跳了下来，将程回拉了起来，拧眉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讯息？我们凭什么信你？”
姜妍已经不耐烦了：“爱信不信。”
她抬了钉耙，一指院门：“从我的庄园里滚出去。”
钉耙上还沾着感染者的脑浆，灰白的浆液顺着钉耙滴下，看起来颇为瘆人。
乐文彦皱起了眉。
他刚要说话，程回就拽住了他的袖子，轻轻地冲他摇了摇头：“哥，我们走吧。”
乐文彦沉默了一下。
他在心里做了一下权衡，还是决定先示弱：“多谢相救。”
乐文彦带着程回往院子外走去。
他想和程回说些什么，便朝程回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正要说话，就看见程回双腿一弯，整个人向前扑去——
乐文彦一把捞住了人，惊道：“程回！”
他要转化为感染者了！
姜妍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复合弓，将捡回来的箭搭在了弓弦上。
她几乎准备将箭射出去了，才发现程回身上并没有出现感染化的特征。
姜妍迟疑地皱起了眉。
末世来临之后，病毒跟着出现，感染了大批的人类，感染分为了两个方向——
变异和进化。
变异的人类会沦为感染者，成为不折不扣的行尸走肉，并且能通过咬伤和抓伤，感染新的人类。
进化则相反。
进化了的人类，能够抵抗感染者的病毒，并且更容易适应极端的天气，一般来说，还会在某些特定方向上，出现一定的强化。
比起转化为感染者，这个程回，看起来更像是要进化了。
姜妍缓缓松开了弓弦。
她重新拎起了铁锹，指了指旁边的种植园：“你可以把他搬到那里去。那边有阴影，会凉快一点。”
乐文彦看了她一眼。
他没有客气，连拖带拽地把程回运了过去，然后他摸了一下程回的额头，低声道：“他在发烧。”
他察觉到了姜妍态度的转变。
他不知道姜妍改变主意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现在有求于人，下意识摆出了顺从的态度。
乐文彦带上了敬语：“您知道原因吗？”
姜妍没有作声。
她盯着程回看了一会儿，回屋拿了支温度计，走地上推给了乐文彦：“量量。”
乐文彦捡起了温度计。
他测了程回的额温，机器报数道：“四十二度
。”
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体温。
乐文彦握紧了体温计。
他扭过头，祈求般看向了姜妍：“您有退烧药吗？”
姜妍是囤药了的。
不管是退烧贴还是退烧药，她都有不少，但是——
姜妍冷酷道：“他用不上。”
如果是进化带来的高热，吃退烧药也是浪费，如果是生病带来的高烧，。
乐文彦不作声了。
大概是为了缓解紧张，他抓着体温计，反反复复地给程回量体温。
机器不停地报数道：“四十二度，四十二度，四十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