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不轻不重关上，“徐承”盯着那扇门, 半响才说出了被打断的那两个字：“……散会。”
他也大步离开。几位异能者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门口。有人对十三说：“你朋友要倒霉了！这才第一天，她就当众甩脸色给老大看。”
十三一拍会议桌, 挺起胸膛：“放着我来！若若还只是个孩子, 我愿意替她肉偿！”
众人：“……”
聂淮追出办公楼, 看见苏若已经走到了别墅区门口。他想了想, 去车库开了车, 在别墅区外的马路上追上了苏若。车窗降下，聂淮唤：“若若。”
苏若站定，安静看他。聂淮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半天才问出一句：“你去哪？”
苏若：“上班。”
聂淮：“我送你。”
苏若摇摇头：“不用了，我坐地铁。”
她继续朝前行，留个聂淮一个背影。聂淮无法，只得就地熄火停车，打开车门追了出去。
聂淮跟在苏若身后，心情十分忐忑。其实回到地球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去见苏若，可都到了她的小区外，他却生平第一次生了怯意。他已经从父亲那听说了他与苏若在墓地的相遇，苏若那么聪明，定是清楚他根本不是任务失败，而是彻底死亡了。这回，他可真是到死都在骗她，苏若如果见到他，还不知道会怎样生气。
思来想去，聂淮还是离开了。他决定等苏若缓一缓消消气，再找个合适的时间与她见面。可他辛辛苦苦兜了个这么大一个圈子来见她，她却还是生气了。
聂淮一言不发跟着苏若走了一段路，苏若终是站定。她偏头看聂淮，叹了口气：“队长，你干吗跟着我？”
聂淮：“我们谈一谈。”
苏若垂了眸：“对不起。”
聂淮：“……？？”
苏若缓慢摇了摇头：“对不起，让你难做了。刚刚我会提前离开，并不是因为不尊重你。只是你和我一位已过世的故人很像。看到你，我就不自觉想起了他，一时没管住情绪……”她看上去十分难过，深深吸气：“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我是一名党员，我会事事以国家为先。我知道你作为领导的难处，将来会服从组织的安排，你不用在我身上花费时间。”
聂淮：“……不，我不是想和你谈这个。”
苏若悲伤望着他：“那你想说什么呢？”
聂淮还在措辞，苏若却又抬手制止了：“不管你想说什么，都别说了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这些天，我还时常会做梦。梦中那位故人其实没死，他敲开我的门，告诉我他回来了。而我扑在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聂淮：“！！”
苏若：“可是第二天醒来，陪着我的却只有泪湿的枕头……你能明白我的痛苦吗？我真的没办法面对你，所以请你体谅，无论你有什么事情，都请让人代为转达吧。”
她转头就走，聂淮疾步追上，挡在她身前。听到苏若竟然为他哭泣，聂淮感觉心口像被细密的针扎了一般，万分后悔自己愚蠢的决定。可这懊悔之中却又有丝丝期待：苏若得知他没死，是不是真会扑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聂淮直视苏若：“若若，是我，我是聂淮。我回来了。”
苏若静静回望。有一瞬间，聂淮似乎在苏若眼中看到了喜悦愤怒交加的复杂情绪，可下一秒，苏若却偏头退后，一脸落寞说：“不必骗我。聂淮已经死了，你便是再像他，也不是他。”
聂淮：“……？？”
聂淮整理了下思路：“若若，我真是聂淮。我积攒了25000积分，结束任务时用了10000积分，还剩15000积分。那天在山顶上我是真的死了，可空雀剑将我的灵魂收集，用剩下的15000积分又帮我兑换了一个新身体。”
苏若：“那你为什么长得和之前不一样？”
聂淮：“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经过任务世界，我的灵魂有了些变动，身体也跟着有了变化。也有可能……”他顿了顿：“空雀剑有时就喜欢开开玩笑。”
苏若还是那副“你不必骗我”的伤感模样：“收集灵魂是主机才有的能力，空雀剑只是一个系统，怎么可能完成？”
聂淮被噎住，半天才答了一句：“大概……空雀剑年纪大？”
苏若：“你的任务结束了，就与宇宙进化主机无关，怎么可能继续使用主机的积分？”
聂淮：“……”
眼见苏若就要离开，聂淮福至心灵，空雀剑于空中现形！他将空雀剑递给苏若：“若若你看，这是我的本命法器，我真是聂淮。”
苏若没接。她的手轻抚上空雀剑，轻轻叹了口气：“无怪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原来你继承了他的空雀剑。”
聂淮：“……？！”
聂淮脸色变幻，十分好看。他平复了下情绪，又说：“第一个任务世界，我假意说让你做我的宠物，其实只是想名正言顺接近你。你的化月是我送的，剑法也是我教的。第二个任务世界，我是妖王，而你是纯阴体质的人类，我封闭嗅觉伪装成人类来到你身边，做了你的亲卫。第三个任务世界，我想变成小狗跟着你，但没成功，于是我混入下一个城市，加入了你的谈判团。你给我做了早餐……是雄兽最讨厌的火稠叶粥，要我吃完。第四个世界，我的名字就是‘徐承’。我得知你在首都星，于是去参加表彰大会。你让我临时标记你，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