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老妇赶紧小跑过来问祁织:“少当家,我们家那口子回来了么?”
三婶和她丈夫当年本是粮农,后来战事爆发,地主卷了他们整个村子的粮食跑路。
没了粮食,三婶嗷嗷待哺的小闺女被活活饿死。最后三叔才带着三婶上山落草为寇,成了祁家寨土匪一员。
“在后面。”祁织眸色微暖,事无巨细叮嘱道:“三婶顺便给她拿个馒头过去。”
三婶满是皱纹的脸上俱是慈祥神色:“少当家心善,老婆子晓得。”
闻言,祁织嘴角微扯,到底是没说话。招呼完三婶他便大步往祁家寨后山泉水而去。
祁织摸了把脸上络腮胡,今夜浴血奋战,他早受不了自己浑身血腥味与汗味交杂。
脱却衣衫跳入清泉,冰凉柔和的泉水接触到躯体吗,祁织方眉眼放松一瞬。
洗漱完后,祁织将络腮胡刮了个一干二净。换上干净衣裳大步流星走回去。
祁织刚走到门口,就瞥见那抹熟悉的倩影在院子逃窜,后方三婶还在哀嚎连天:
“你这姑娘真是怪,打老婆子作甚。”
发丝凌乱,衣衫脏乱的萧圭玉慌不择路,刚才这老婆子想动手剥她衣裳,吓得萧圭玉拼命挣扎,一头将老婆子撞在墙上。
萧圭玉见祁织不见,赶紧往外跑,却没想到自己迎面撞上那个男人。
祁织和萧圭玉撞个满怀,眼见她险些摔倒,祁织赶紧扶稳她,一手拉住萧圭玉手腕。
“辛苦三婶,你先回去吧。”祁织眉眼颇为无奈。
萧圭玉性子烈又戒备心重,他本以为找个老妇人给她上药,萧圭玉会稍微配合,殊不知她反倒险些打伤婶子。
“哎哎!”三婶连连,迈着小碎步往外走,嘴上还在不断念叨:“老婆子好心好意给你上药换衣裳,居然还不领情。”
说道此处,三婶动作一顿,将萧圭玉上下打量一番:“也亏得是少当家把你带上山,要是跟了二爷,有你好受的。”
“三婶!”祁织厉喝一声,示意她住嘴。
三婶对着萧圭玉嘴撇,又冲祁织讪笑一声,最后才离开祁织的院子。
“放开我!”萧圭玉手腕拗不过祁织,她嘴一张露出两颗尖牙,作势要咬他。
走出门口还能听见院中动静的三婶嘟囔一声:
“性子可真烈。”她看着门栓眼咕噜一转,将院门从外反锁上。
少当家人善,从不像二爷那样抢良家妇女。
这女人虽然衣裳脏乱,但隐约可见是上好的西洋款式料子,又一身细皮嫩肉,指不定什么来头。
祁织用食指点住萧圭玉眉间,男人劲大,萧圭玉一天未进食早已虚弱,竟直接被他制止动作。
见她有停下的苗头,祁织一把抓稳她的手腕,拽着萧圭玉往房间走。
“我好心好意叫三婶来给你上药,你竟然不领情,休怪我动粗。”话完,祁织将房门关上,他的神色隐晦不明,双眸凶狠宛如豺狼。
昏黄的烛光照在祁织脸上没有络腮胡的遮掩,露出俊朗魁梧的面庞。
“你...”萧圭玉心脏被提到嗓子眼上,难道自己今夜真的要被这个土匪给...
“过来,坐着。”祁织凝眉,将白瓷瓶往桌上一放。
祁织眸光幽幽看着萧圭玉,话语间暗示意味十足:“孤男寡女,夜深人静,你再激怒我试试。”
话完,祁织也不管萧圭玉脸色如何,他从白瓷瓶中抠出一抹膏药,清淡药香瞬间飘进萧圭玉鼻腔。
萧圭玉不由自主抚上自己被麻绳磨得出血的小臂,伤口火辣辣地疼。
“萧圭玉,你再跟我耗下去,日后手臂结疤的人可是你自己。”祁织声音低沉。
祁织刻意收敛浑身凶神恶煞的气质,他的目光深邃,直直与萧圭玉对视,看究竟谁先败下阵来。
就在祁织快没耐心的时候,萧圭玉蹙眉,将双臂往背后一藏,反问道:“你为何抓我?”
“爷看上你了。”祁织眉一扬,浑身土匪气质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再说最后一遍,过来上药。”祁织两眼微眯,见她手臂伤口血迹已开始凝固。
萧圭玉身姿轻盈纤细,一双玉臂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若是留下疤,实在可惜。
“我不。”萧圭玉嘴唇一抿,倔强道。
听到这个回答,祁织实在没了耐心哄她,他眉头一竖,倏地站起。
男人高大的身影彻底笼罩住萧圭玉眼前的昏黄烛光。
他的神情在微光中显得朦胧又冷峻,仿若寒潭之上缕缕升起的冰雾,叫人心生凉意。
萧圭玉心下一惊,眼前视线蓦地一阵天旋地转,晃眼间自己已被男人圈在怀中。
祁织大腿夹住萧圭玉双腿,使她动弹不得的同时两人躯体以一种暧昧姿态紧密贴合。
萧圭玉神色僵硬,以舌头抵着下颌,竭力遏制心底难堪。
祁织的手掌厚实粗糙,他将指尖白氏膏药均匀涂抹在萧圭玉手腕手臂伤口处。
他的神色专注,萧圭玉身上幽香不断钻入祁织鼻腔,同时祁织的鼻息轻洒在萧圭玉脖颈间,惹得萧圭玉起浑身起鸡皮疙瘩。
祁织注意到她的异常,眸光微闪,将头往后仰,离萧圭玉脖颈稍远一寸。
直到片刻之后,祁织涂抹完膏药,火辣辣的伤口被清凉膏药缓解疼痛,萧圭玉苦涩开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