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你为何要帮着赵天斳害我,当初我被赶出府时,其中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他因为一封与表叔姨娘私通的信,夺了未来接班人的身份,剔出家谱,被赶出家门。
原本他不明白,只有他们两人能近身的内屋怎么会有人知道他藏东西的暗格,如今想想,若是阿余的话,倒也说的通了。
他日日在屋中转悠,无意间看见,也并非没有可能。
阿余抬起头,忽然咧嘴笑了:“是我又如何,今日是我失手,大公子大可了结了小的,以解心头之恨。”
“阿余,你再说什么!”阿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赵品谦在阿余的眼中看到了埋怨,一时愣住了。
他自认待阿余不薄,与阿水两人也都是公平对待,从没有偏袒任何一人的说法,为何阿余待他,会心存埋怨。
他心中好奇,便直接问出口。
陆惜月揣着阿瓦石那给的草药,刚踏入赵品谦的院子,就看到跪在厅堂中的阿余诉说着陈年旧事。
“我妹妹因为心悦大公子,被夫人瞧出心思,转手就被卖进了青楼之中,倘若不是三公子,我妹妹早就流连烟花,人人可欺。”
说到此处,他眼中的埋怨化为恨意,如刀般凿过赵品谦俊郎不凡的脸。
“即便如此,夫人也不愿放过小的,差人打了小的十个板子,险些废了小人。”
十个板子,便是成年的壮汉挨完也得躺十天半个月,他那时才十七岁。
冰天雪地的,板子毫不留情的打在身上,打到最后他忘了疼,眼前都出现了幻觉。
后来时三公子帮他将妹妹从青楼中赎了回来,差了大夫来看他的伤势。
“而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忙着生意上的事情,何曾注意到这些。”
阿余的话说完,厅堂内回归宁静。
赵品谦坐在高位上,因诧异而变化的脸色终于有了崩裂,“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要怪我?”
阿余仰望着青年没有半分愧疚的模样,怒道:“不怪你,难不成要怪我吗?”
从那以后,他就决定,日后三公子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你自诩清高,时不时赏赐一些金银我就要感恩戴德吗,赵品谦,你太虚伪了。”他近乎声嘶力竭的吼着。
“再虚伪也比不过你。”陆惜月踏着轻缓的步伐进来,嗓音压着寒意:“你表面伺候主子,背地里却能痛下杀手,这样的人,赵三公子当真敢用?”
“与你何干。”阿余瞪着忽然出现的少女。
陆惜月还想说话,阿水忽然哭出声,手指着阿余,忍无可忍:“阿余,你真是太荒唐了,是谁告诉你救了你妹妹的是三公子的,那人明明是主子。”
轰隆!
阿余脑子里闪出雷鸣声。
阿水擦干眼泪,继续道:“不仅救人的是主子,连你说的,你妹妹瞧上了主子,都不是真的。”
“你胡说,分明不是这样的。”阿余慌了,抖着嘴唇问:“若不是大公子,还能是谁?”
妹妹的事情始终如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当年即便是被及时赎了出来,妹妹的名声也毁了,整天以泪洗面,还险些自戕而死。
他怎么能不恨,他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如今阿水却说,他知道的都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阿水愤怒难当,恨声道:“当年你妹妹心悦的,分明是三公子。”
第44章 将计就计
“秋姨娘得知这件事勃然大怒,立刻打发人牙子将你妹妹发卖出去,是我通知的大公子,大公子给了我银子,将人赎回来,还有让打你板子的,也是秋姨娘。”
秋姨娘便是赵天斳的生母。
阿水满目疑惑:“我不明白这些事到了你口中怎么就颠倒了黑白,阿余,难不成,跟着主子这些年,你还不清楚主子为人吗?”
一声有力的质问狠狠砸在了阿余脑中,震的他神情恍惚,久久不能回神。
赵品谦闭了闭眼,已经能猜到其中的关键。
阿水和阿余从小性格迥异,阿水开朗话多,沉不住气,阿余是个心思细腻话又少的。
赵天斳定然是因为这一点,设计让阿余与他这个主子离心。
如此想着,他眼里覆满了寒霜。
那时候赵天斳才多大,比他还小两岁,不过十五,竟能算计的面面俱到,如此心机,实在是可怕!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的。”阿余回过神来,喃喃重复了两句,看着阿水,骤然起身冲了过去,面上生出癫狂之色。
“你们骗我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那些话是三公子告诉他的,还有他的妹妹,怎么会有假。
他这般激动,吓的两个下人立刻将人重新压制着,生怕他再冲上去干出点什么事情来。
阿余的两天胳膊被拽着,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仍旧不死心的反驳:“明明是三公子救了我妹妹,他还不计较我妹妹的出身,说等他成婚后,就纳我妹妹进门……”
纳他妹妹进门。
阿余忽然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珠。
沉默许久,赵品谦才缓缓道:“赵天斳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帮他做事,就是与虎谋皮,焉能落得好下场。
“阿余,你分明是被人设计了,只怕你的妹妹,与三公子,亦不甚清白。”阿水失望透顶,字字句句往他的心窝子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