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功是知道程静淞一直在割艾草和晒艾草,他起先只以为她是觉得家里的蚊子多,又不能时时刻刻靠着程定坤弄的驱蚊精华,这才像个小仓鼠一样收集艾草,但没想到她竟然是用来熏新房的。
这让程建功如何不稀罕程静淞。
于是,程建功就抬手揪了一下程静淞的小脸蛋,然后略微有些嫌弃地说:“最近瘦了,接下来要多吃点,不然你这脸揪着都不好玩儿了。”
程静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默了默,程静淞瞪向程建功,“你到底要不要?”
“要啊。”程建功将程静淞提出来的袋子颠了颠,然后啧声道:“三宝厉害啊,这些有五六斤了吧。”
程静淞“哼”了下,才又说:“又不是我一个人收集的,姐姐和哥哥也有帮忙,尤其是哥哥还特意弄了些不一样的艾草混在里面,效果肯定比普通的好。”
因为徐如月在一边,程静淞就稍微含糊了一下,但程建功他们都听明白了。
不就是里面有程定坤用灵气催生的艾草么,那看来还要仔细点用了。
程建功将这些艾草粉收起来,又同程静淞闲扯吵了几句,一家人才开始吃晚饭。
饭后洗洗,又在外面乘会儿凉,这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程静淞和程斯年醒来的时候,程定坤正在屋里修炼,程建功和叶美云都不在家了,就连徐如月也不在,只有厨房的锅里还留着早饭。
程静淞和程斯年先吃了点饭,然后就开始动手做馍馍。
等徐如月洗好衣裳回来后,她也加入了进来。
程静淞看着外面高高悬挂的太阳,对着徐如月说:“奶奶,爸爸昨天说大概要到半下午才能完工呢,那咱们家中午肯定还要管饭啊,我和姐姐做馍馍就好了,你要不然先去准备午饭吧。”
徐如月就说:“他们中午不吃饭。”
“啊?”
程静淞懵了下,想说该不会是徐如月因为昨晚程建功没有听她的安排生气了吧,但又觉得以她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做这样打自己脸面的事。
于是,程静淞就问道:“为什么啊?”
徐如月撇嘴,乜斜程静淞说:“你不是天天能的很么,现在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了?”
程静淞:“……”
懂了,这还是心疼今天家里要花费不少钱,但是又拿程建功这个好大儿没办法,所以故意刺她呢。
程静淞就说:“奶奶,我就是再能,要是没有人教我,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会啊,你就告诉我呗,为什么他们中午不吃饭啊。”
徐如月轻“哼”了一声,这才说:“还能为啥,上梁盖瓦是大事儿,可代表着一大家子以后过的咋样呢,谁家也没有封顶封的好好的突然停下来的啊,所以一般人家都是当天干当天算,图个吉利。”
程静淞明白了。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那要是房子太多太大,一天就是没办法全部盖瓦封顶又怎么办呢?
但她才刚想完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杞人忧天。
一个地方总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更何况他们这儿这么穷,恐怕也没有能盖的起一大片房子的人。
程静淞被自己逗笑,刚抬头就看见徐如月将刚刚做好的一些馍馍放在篦筐里端到厨房开始蒸,并且还不忘记对程静淞说:“你们弄的那些板栗粉不够,等下还要再弄点。”
程静淞惊诧,“够了吧,爸爸不是说只需要做够送礼的就行了吗?”
“你爸成天在外面不着家,他知道个啥就胡乱安排。” 徐如月翻白眼,“人家来帮忙的人中午指定不能下来吃饭,那等下他们揭窑后,要不要让人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给我们干活,再要是人家中午实在饿的不行了呢,不能停工还不兴人家摸个馍馍垫垫肚子?”
“一天天的,就听你爸爸乱安排!”徐如月撇撇嘴,起身到灶膛后面点火,开始蒸馍馍。
而程静淞则用小臂擦了下额头冒出来的汗,小声冲着边上的程斯年道:“幸亏爸爸昨天没听奶奶的做馍馍,不然按照她的安排,咱们今天还不知道要做多少呢。”
程斯年也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作为一个从小就不沾阳春水的富婆,程斯年也自有自己的一套花钱逻辑,她对于徐如月在钱财方面的精细,实在不敢苟同。
不过好在再忙碌也只剩今天最后一天了。
徐如月把先蒸好的馍馍捡进竹筐里面,然后又用干净的毛巾搭在上面,这才提着一大早就煮好放凉的乌梅汤开始往外走。
出门前还不忘记吩咐程静淞和程斯年道:“我去给他们送东西去,等下就回来了,你们俩就先在屋里做馍馍,别乱祸害东西,听到了没有?”
程静淞和程斯年齐刷刷点头,“听到了。”
等到徐如月走了,两人才又齐齐松了口气。
徐如月别的都好,就是老拿他们当真正的小孩,每次做什么前都要叮嘱他们一遍这一点很让人头疼。
但也没办法,他们也不能说自己小小的身体里面有个大大的灵魂吧。
徐如月这边提着东西刚刚过去正好就赶上了一群人要准备盖瓦了。
她就招呼了一声,特别大气又和善地问他们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