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鞋底是这边结婚一大特色,女方长辈或亲戚会给绣上几双作为嫁妆,上面一般会绣上“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等祝福语。
技术好讲究的,甚至还能缝两个萌哒哒地新婚小人,而钟大爷家的芬姨,就是后者。
别小看这种用粗布硬板自熬浆糊制作的纯手工鞋底,不闷汗不变形,一双穿个十几年都是有的。
她外公以前就是怀念从前的鞋底,去农村找人买,一百五一双简单样式,不是熟人人家还不怎么肯卖。
她先谢过钟大爷,跟着他看了眼他手里的报纸。
正讲着一个公交车色狼的故事,也是巧了那天正碰见有记者在车上,把坏人丑恶行径照了下来。
令苏妍不得不感叹,果然坏人是不分时代的。
但这样大篇幅的排面,也足够让他在全国群众面前丢脸了。
晚些时候还来了一位二十出头的男子,从几公里外的一个村来的,说是听说了她治腿医术高明,想请她去为她家母亲医治。
麻烦的在于,他母亲这段时间疼痛不能下床,只能请她去一趟,对方在几公里外的一个村子里。
苏妍听他描述了他妈的情况,跟他约好去的时间,也先说明自己不一定能治好。
男人看她肯去看,已经非常高兴了,虽然这大夫看起来还没有他大,他也丝毫不敢轻视。
苏妍想起自己前两天刚好被几颗鼠粘子粘住了,便把整株给带回来炮制了,还撒了几颗进沃土。
这倒是恰巧了,说不定刚好便能用上。
回来还给周东阳说起这件事,周东阳表示那天会空出时间,和她一起去一趟,不待她拒绝又说他刚好有些事情去那个村。
苏妍也就不瞎客气,和他谈起报纸上见到的事,显见地为坏人得到惩罚感觉扬眉吐气。
佟秋梅刚好听见,知道儿子是个闷嘴葫芦,她便把他当时做的事情说了。
那是去县城的中巴车上,一个男的追着一个女的打,周东阳几步上前把人扔下了车。
后来司机一看赶紧关了门,检查发现那男的也没买票,当即就发动车站走了,看着背后气急败坏追着车跑的男人,车里人全都啪啪鼓起掌来。
后来那女的自己去报了警,说是被骗进山里结婚的,那男人经常打她,她向公安求助,要离婚走人。
后继周东阳也因为这件事得了表扬。
说着,佟秋梅把周东阳房间里的洋瓷缸拿出来:“你看,这是他当时得的奖品。”
苏妍认真看了一眼,拿出自己上次的奖缸,对着它碰了碰,欢快道:“一对哎!”
两人都笑了,苏妍对周东阳不满道:“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过去的事了!”事情发生一两年了,而且他总不好自卖自夸吧!
“那又怎样,要是我,这么光荣的事,过十年我也说,老了还在子孙面前吹!”
两人被她这小傲娇的模样逗笑,周东阳道:“好,以后你说给他们听。”
佟秋梅简直没眼看,你说她这儿子傻吧,关键时候不是挺能抓住机会说情话嘛!你说不傻吧,有些事又只做不说。
苏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也被这赤裸裸的话弄了个大红脸,见佟秋梅已经摇摇头去厨房,才稍微好些。
嗔道:“你乱说什么呀?”
“没乱说。”他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小姑娘好像害羞了。
苏妍不理他了,专注研究两个杯子,让他开始和她一起用,还说这叫对象杯。
受之前牙刷的影响,周东阳一家知道她这个奇怪称呼的意思了,不过他也很喜欢,成双成对的,看着就让人欢喜。
因为怕食物放坏,她们特地等到一月底才去买东西,这样留一天时间做,减少食物储存期间。
卤料许多是大料,现在并不好买,去的时候供销社已经排起了长队。
苏妍在那里排队,佟婶带着周东阳去买其他几样东西。
排着排着突然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要插队,边上有人嘀咕起来,很快就被人制止。
本来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这时旁边坐在一个包袱上的男人剔着牙嚷到:“怎么总是女人闹出幺蛾子,好好排队,遵守规定不行?”
说完对着队伍里挎着包的清瘦女人嚷到:“给老子快点,你们这些女人就是麻烦,排个队跟乌龟似的。”
苏妍不能忍了,直接怼他道:“嫌慢你自己排呀!瘫着当大爷屁事不做还骂骂咧咧。说什么女人闹幺蛾子,前几天打人的是女人?报纸上公交车色狼又是女人?这些事丢脸到全国了,你怎么哑巴了,不冒上去说都是男人闹的幺蛾子,这就装看不见了。你倒是没闹幺蛾子,那不是因为一大老爷们事不做啥都让女人扛嘛!”
“你他妈找死!”男人暴起,举起胳膊就准备过来打苏妍,吓得跟她一起的女人赶紧去拉人。
苏妍骂爽了,这会儿麻溜往人后躲,排队的多是些孃孃,本来就对这人说的话不满,这会儿自然开始劝。
“同志,咱可不兴打人呀!”
“是呀,妹子就说几句话,你不服说回去就是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是呀,再说你也不能这么说话,我们这些女人也没惹到你。”
大家七嘴八舌,人围在一起,一时他还真打不到人,苏妍自然发现,毫不以为意对上对方暴怒的目光,看好出路,甚至还对对方做了个挑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