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偶尔忙不过来时，华老板他们怕自家等不及，会亲自到菜地来摘菜。不过现在林煜文完全有时间，他就自己摘，再亲自开车给人送去门店处。
林煜文正干活，心里却出神在想草莓，这几天又忙着没顾得上去看，也不知长得如何。
想着想着，林煜文掂量自己现在生意也算是走上正轨，每月光是固定给四家餐馆供货，至少也有小两万。
钱都挣了，也不能总舍不得花，林煜文琢磨过两天菠菜大批量收获，再叫村里几个婆婆来帮忙……
林煜文琢磨得好好儿的，冷不丁肩膀被拍了一下。
“吓！”林煜文吓一跳。
林志勇：“在想什么呐。”
一瞧是他，林煜文便没好气，嘴里嘟嘟囔囔：“早晚得养几只看门狗。”
“滚蛋！”林志勇笑骂。
话虽这么说，林志勇还是蹲下主动，帮林煜文挑拣一些长势比较好的菠菜，薅了抖抖土，放筐子里。
聊了两句，林煜文弄清他今儿的来意了。
“原来是被我丰厚的农学知识拜倒，来求学的啊！”林煜文一听，他那小尾巴就翘起来了。
林志勇嘴角抽搐，嘟囔道：“话也不能这么说。”
两人快速帮着林煜文把地里的活儿浅浅干完，就回家坐着喝茶。
林煜文在听林志勇说起，万全菜场大刀阔斧的动作时，还有点意外：“这么快？专家到了吗？”
银朱远比他震惊得多：“几百亩的菜，说不要就都不要了？”
林志勇苦笑：“还不止呢，他是前年才把贷款还清，这又贷了一百万。”
银朱深吸一口气：“那他四百多亩的菜场，这一季全翻埋到地下的菜，得值多少钱？”
林志勇约莫着道：“我估计是得损失上百万。”
“他可真舍得！”林煜文啧啧称叹，连夸万全是个狠人。
一口气把菜全部毁掉，已经是上百万的货损了，偏偏他还一口气又贷一百万，一翻一折加起来就是两百万呦！
银朱狠狠瞪他：“你可别把人家给忽悠了，费这么大代价结果却不成，到时省得人家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林煜文也是讪笑不已，忙做保证：“我真没瞎说。”
“你们也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银朱念叨林煜文就是烂好人一个，什么大小事都管。
林志勇见小夫妻不合，忙站出来说和道：“万全都差不多跟我一般大的岁数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他自己做的决定得自己负责，怎么能赖到煜文身上。”
“干嘛咒人家不成功，我看人家明年事业肯定要蒸蒸日上呢。”林煜文弱弱低声。
说和人家小夫妻却反被怼，林志勇气得直喝茶。
银朱双手合十，又开始念念叨叨祈求万全家菜场最好能顺利渡过难关。
倒是林志勇，他开始好奇追问林煜文：“怎么就新品种的种子不好了？我看这两年越是新品种的，价钱越能卖得上去呢。”
林煜文笑笑，说出他自己的思考。
“虽说种子培育技术更新换代，但种植的农户并没有那么多的科学理解。就算是科学家把种子培育得再好，但后续管理跟不上，这不也是白瞎？就像前两年大火的阳光玫瑰，这葡萄从国外刚引进国内，在盛海高档超市一斤就能卖到两百多块钱！”
林志勇听得两眼发直：“嚯！比得上吃金子啦！”
正好那一年银朱也在工作，也正好当时市场好，夫妻俩一起工作挣钱，公司效益好，他们奖金也拿的多，每月加起来收入小四万。
就算得还房贷，还过之后两人每月还能剩三个W呢。
不过，即便是当时，银朱也嚷嚷着嫌贵，最后还是林煜文好奇这么贵的葡萄究竟得是个什么滋味儿，最后买了半串回家。
“巴掌大的半串葡萄，就卖两百块？！”林志勇直骂林煜文这个败家子。
银朱忙说：“不过这两年国内阳光玫瑰价格大跌，前阵子我甚至还在镇上超市看到了，一斤只卖18块多。”
林志勇转念一想，对一斤十八块的高价葡萄似乎有所印象，不过即便是价格跌落十倍，他当时依旧嫌贵，没舍得尝。
“怎么能跌这么多？”林志勇忍不住问。
在这一点上，银朱就能做出解释：“农产品的定价基本参照物就是成本。阳光玫瑰的成本可以分为几个大方面，首先是种植前种苗的专利费，然后是种植过程的管理成本，最后是采收的人工成本。”
林志勇似乎有所感悟：“那葡萄能卖到两百多，肯定是人家种苗专利费贵！”
银朱笑了下：“那肯定的，实验室培育出一个优秀品种花费的是数十年的长期研究心血。”
之前买回来的书，在带娃时，银朱也会翻看。
之前她还曾对阳光玫瑰两百多斤的天价感到疑惑，但自打看了书，很多疑惑已经得到解释。
银朱继续说道：“但在现在这社会，要想能把一个农产品的品种卖得好，卖得上价钱，首先肯定必须得是产品本身质量过关。可现在这社会酒香也怕巷子深，要是科学家们花数十年心血培育出来的品种，农户压根就不知道、不了解，他们也不敢去种。”
“是这样的。”林志勇点头。
“所以，后期宣发也需要成本。”林煜文接过话茬：“像阳光玫瑰这种成功的爆火产品，从初始的研发，后续的推广种植，以及最重要的栽培管理，还有果实的筛选分级，在销售过程中的宣发推广、运输保护等，都需要大量的精力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