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姜毓宁有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拉着人就走。
其余的姑娘又不能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扬长而去,脸色都不太好看。
“钟姐姐。”有人开口,“郡主也太过分了,明明您才是咱们之间身份最高的姑娘,又和公主府又亲,郡主怎么能这么忽然您呢?”
“就是。”立刻有人不满地附和,“真不知道郡主为何喜欢和那个小傻子凑在一起,她什么都不会,连算珠都拨弄不明白,郡主竟还……”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怨气太重,连忙遮掩道:“我这都是为钟姐姐抱不平,明明钟姐姐是成国公府的嫡女,又是淮王殿下的表妹,郡主怎么能这么冷落您呢。”
钟月荷不是不知道身后这群人在故意挑拨,可她的心里也不是没有不平。
无论是从身份,关系,都是她和公主府更近一些,可是郡主偏偏要去捧一个庶出的蠢货。
她难道不知道,她是淮王的亲表妹吗?
听爹爹说,朝堂近来已经有了动作,待日后淮王表哥上位,她倒要看看,这群现在看她笑话的人,还敢不敢再忽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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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是上京城的中心。
宫城里的任何一举一动,都能在上京城掀起风浪来。
有人能借着风浪稳住脚跟,一路青云直上,有人却只能被风浪拍在地上,伶仃漂泊。
景安侯府的祠堂。
姜贺今已经在里面跪了一天一夜,即便膝下还有一层软垫,却仍旧跪得双膝青肿。
他就这样硬撑着,又跪了好几个时辰,才被景安侯派人叫起,然后一路搀扶着他,往宁安堂去。
景安侯姜础和卓氏都在,两人高居上位,看着底下的姜贺今,神色具是十分复杂。
早在当年,他们是真心对姜贺今好的,毕竟他是整个侯府唯一的男丁。可是谁能想到,才把他过继过来没几年,已经几年肚子没有动静的卓氏竟然又怀孕了,还是个儿子。
他们有了亲儿子,自然不会再把过继来的侄子放在心上。
不仅冷落,甚至还是暗暗提防。
毕竟,姜贺今比他们轩儿大了十岁,日后就算姜贺轩继承爵位,只怕也要被这个兄长死死压制。
于是,他们想方设法想要驯服姜贺今,可他表面顺从,私下却四处结交,俨然是想独立门户的意思。
甚至连他们给姜贺今挑选的未婚妻,他也全然不理不顾,直接让人家姑娘枯等了两个时辰,回府一闹,姻亲没成,反倒成了仇怨。
景安侯气得让他去祠堂跪着。
此时,却仍旧没有消气,他看着姜贺今狠狠一拍桌子,“你这个孽子!你到底知错了没?”
姜贺今跪在两人跟前,垂着头一言不发。
景安侯砰得一声把手边的茶杯甩过去,“你这个孽子,我和你母亲哪里对不住你?要你这么回报我们?”
卓氏也再维持不住自己温婉的面具,斥道:“你二叔一家死的早,老太太身子又不好,我们看你可怜,无人照顾,这才将你收到膝下抚养,让让你锦衣玉食地在侯府当大少爷!却不想你全然不知回报,姜贺今,你可别忘了,你如今凭借的,仍旧是景安侯府的势!”
“看我可怜?”姜贺今却冷笑一声,说:“母亲,你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呢?当年你做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若不是你,祖母她……”
“住嘴!”卓氏一惊,当即怒斥出声。
姜贺今却只是一顿,又飞快地把话说完,“要不然你的照顾,祖母真的会死吗?”
第45章 逗哄
45.
这话如一道炸雷在宁安堂劈落, 景安侯和卓氏具是一愣,眼底写满不可置信。
卓氏的手指点在半空,有一瞬间的僵硬, 半晌, 她才有些慌乱地看了景安侯一眼,对着姜贺今怒斥, “你,你在胡说什么。”
“母亲难道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姜贺今的语气怜悯而又满是嘲讽, “半年间,原本伺候老夫人的那些下人死的死,疯的疯, 谁又会看不出来问题?”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景安侯,“你当父亲不知道此事吗?”
景安侯的神色十分复杂。
他虽算不得多聪明之人, 但是执掌侯府, 也不是蠢货, 卓氏的手算不得干净,刚动了那个念头, 他就已经察觉了。
卓氏在老夫人的药方里加了一味催命的药。
但是,老夫人并不
是他生母, 他对她也没什么母子之情, 更何况,早些年老夫人亲儿子姜砚还活着的时候,风头很盛。
明明是二房,却一直压制着他这个嫡长子, 让他不忿多年。
后来,他又多年无子, 无论是嫡是庶,全是女儿,他膝下没有继承人,老夫人又坚持不让他过继姜贺今,他这景安侯的位置岂不是要白送给二房?
他如何甘心,他知道卓氏定然也是为的这个,才会给老夫人下药,干脆将计就计,没有阻拦。
却不想,原来姜贺今也知道。
当年他才多大?十二,十三?
隐忍这么多年不说,他是为了什么。
姜贺今感受到景安侯递过来的探究的目光,只觉得有些好笑,分明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又何必做出这幅提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