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姜毓宁仰脸看着他。
“怎么?”沈让问。
姜毓宁想说, 你别对我这么好。可是想到刚才沈让说的话, 最后什么都没说,她立直身子, 凑到沈让的唇边,轻轻啄了一口, “谢谢哥哥。”
谢谢你,这么喜欢我。
沈让勾了勾唇,将她放回榻上, 姜毓宁伸手推推他的胳膊,沈让顺从地松开手,摊到她的眼前, “没事的, 别担心。”
但因为刚刚涂药只涂了一半, 伤口上红红黄黄一片,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姜毓宁轻轻拂过伤口的旁边,看着放在不远处的药瓶, 说道:“我给哥哥上药。”
她没有做过, 但可以为了沈让学。
沈让自然不会拒绝,“好。”
于是,两个人来到这边的桌边坐下,沈让把张行开的药方递给姜毓宁, “这上面写了都涂哪一种药。”
姜毓宁接过药方,仔细地看了几遍, 然后看向桌上的几个药瓶,按着药方上写的,用细长的木板各自挑出来足够的量,混到一个小圆钹里。
她每一步都做的十分认真。
弄完药,她伸手卷起沈让的袖口,用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把血迹和刚才上了一半的药擦去,然后问:“还有别的地方有伤吗?”
沈让笑了一下,摇头。
姜毓宁却不信,盯着沈让的胸口,似乎想要脱了他的衣服检查一遍,沈让故意逗她,“怎么,还要哥哥脱了衣裳给你看不成?”
若是平时,姜毓宁听了这种话,早羞得躲进她怀里了,可是此时竟然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沈让一怔,随即察觉到她的眼圈又有些泛红,知道自己这次受伤的事。是真的给小姑娘吓到了,若是不让她检查。只怕她想得更多,于是他主动解开胸前的扣子,敞开胸口给她开。
果然光滑干净,除了垒块分明的肌肉之外,没有旁的痕迹,姜毓宁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想看他的后背有没有伤,
沈让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道:“我当时面对着刺客,后背对着的是你,身后怎么会有伤口?”
姜毓宁一想也是,沈让见她被自己说服,问:“我可以穿上衣服了吗?”
天气已经入秋,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沈让原本就受了伤,姜毓宁怕他再着凉,连忙点头。
沈让穿上衣服,姜毓宁亲自给他系好扣子。
确认过他没有别的伤口之后,姜毓宁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她端起药钵,专心致志地给他涂药。
涂完后,她拿来绷带,细心地给他缠好,最后在沈让的指挥下,绑了一个漂亮的结。
看着被完全包扎好的伤口,姜毓宁在洁白的绷带上轻轻拂过,沈让见她眸中含泪,想说什么,还未张口,就见姜毓宁仰头,极认真地看着他。
“哥哥,别再受伤了。”
沈让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答应道:“好。”
原本,沈让包扎完伤口,还想再批几个折子再睡的,但是薛怀义不敢劝,姜毓宁却敢。
她什么话都不说,就挡在沈让和桌子中间,两只葡萄似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沈让被她看得没办法,只好举手投降,“好,我不看了。”
姜毓宁问:“哥哥用晚膳了吗?”
原本不饿的,这会儿提起倒是真有点饿了,姜毓宁吩咐人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然后问薛怀义,“我拿来的食盒呢?”
薛怀义是最有眼力见的了,当即便道:“回姑娘的话,您拿来的东西,已经拿去小厨房温着了。”
“那叫人立刻端过来吧。”
吃过晚膳,已经快戌时了,再回临雀殿实在折腾。于是,两人便在青衡殿歇下了。
沈让本想拉着姜毓宁陪自己一起在正殿睡,可是姜毓宁害怕自己晚上睡着会压到他受伤的胳膊,怎么说也不留下,自己一个人到偏殿去睡了。
沈让是知道小姑娘执拗起来是什么模样的,只好不再劝,由着她去睡偏殿了。
翌日晨起,姜毓宁醒得很早,梳洗之后,她披上外衣走进沈让的寝殿,却没有看见他的人影,当即蹙了下眉,走到门外抓了个小太监,问:“哥哥呢?”
小太监恭敬答道:“回姑娘,殿下在沐浴。”
沐浴?姜毓宁一下子想到他受伤的右手手臂,很怕他会沾到水,反而加重伤口。
她放心不下,在门口踌躇半晌,还是往青衡殿的浴房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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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坐在浴池里,缠着纱布的手臂搭在壁沿上,氤氲的水汽将他整个人包裹住,让人莫名的昏昏欲睡。
外间传来脚步声,沈让以为是薛怀义进来送茶或者衣物,便没有理会。
直到脚步声走近,听到自己跟前,沈让才意识到是谁进来了,当即一愣,转身去看。
原本姜毓宁也是很不好意思进来的,虽然那日沈让抱着她沐浴过一次,可是她当时醉着,具体情形记得不太清楚,更何况当时沈让还是穿着衣服的。
可是心中羞涩抵不过对沈让的担心,她犹豫半晌,还是走了进来,想看沈让需不需要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