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做出承诺,于是,当晚沈让便叫人把奏折都退回太极殿,只叫人把一些重要的拿来给他过目。
沈让不再忙于公事,姜毓宁自然十分开心,从承州回来之后,两人便再没有这样整日相对的时光了,她自然十分珍惜。
当晚,两人一道睡在了青衡殿,仍就是沈让住正殿,姜毓宁住在偏殿。
沈让拗她不过,只好由着她去了。
翌日清晨,沈让没有杂务叨扰,难得没有早起,等醒来时,已经是平日用早膳的时辰了,他没有立时睁开眼睛,敲了敲太阳穴,唤人,“薛怀义。”
房门被推开,很快有脚步声走近,然而一听就不是薛怀义,而是姜毓宁这小丫头。
沈让睁开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想看这小姑娘又耍什么招数,紧跟着床榻的帷幔被人撩起,他被人扶了起来。
倒是还像模像样的,沈让在心里评价,却也不愿真的使唤姜毓宁,他扶着她的胳膊,正要开口,就听小姑娘柔柔地唤了一句,“殿下。”
沈让一滞,“你叫我什么?”
“殿下啊。”姜毓宁眨眨眼,认真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今天是我照顾你,再叫哥哥总觉得很奇怪,不如我今天称呼哥哥为殿下,这样,哥哥就不必再想那么多了。”
她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想更好的照顾沈让,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还和竹叶竹苓取了好半天的经呢。
然而沈让却是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想歪了。
他轻咳了一声,偏头看她,这才发现她今日竟然穿得不是敞领襦裙,而且窄袖的衫子,比平日少了几分骄矜,却多了几分利落,倒当真和平时大有不同了。
“你倒是想得周全。”沈让无奈地摇了摇头,“连打扮都换了?怎么,你还真想给我做一天的贴身婢女不成?”
未料,姜毓宁竟然还真点头,“那又如何?”
沈让故意问:“怎么使唤都行?”
姜毓宁单纯地点头,“我一向说话算话,哥哥可别不信我。”
见她如此坚持,沈让也不再拒绝,从善如流地开口:“好,既然如此,可不许中途反悔,如何?”
姜毓宁尚不知自己又钻进了老男人的套路之中,还觉得他说这话,是看不起自己,气鼓鼓地瞪他一眼,答应,“自然!”
“好。”
见她如此坚决,沈让再开口,语气立刻就变了,看向姜毓宁的时候,当真像个居高临下的主子,“那就更衣吧。”
姜毓宁早有准备,从一旁的桌上拿来薛怀义给她预备好的几套衣裳,全部端到床前,很是尽职尽责地供他挑选,“殿下今日要穿哪一身?”
沈让并无所谓,道:“随意吧。”
他既然说随意,姜毓宁便自己挑了一身竹青色的锦袍,她喜欢沈让穿青色,翩翩温和,于是便抖落开拿到沈让跟前,语气恭敬道:“殿下,更衣吧。”
因为她平日都是自己穿衣裳,竹叶和竹苓不过也就帮她系系扣子,整理整理衣领和衿带,所以她说完这句话,便也十分理所当然地等着沈让自己动手。
却不想沈让撩起眼皮睨她一眼,反问:“还在等什么?”
姜毓宁一怔,一下子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直到沈让对着她站起身,张开了手臂,她才意识到他这是什么意思,错愕了一瞬,犹豫着没有上前。
沈让没什么耐心,蹙了下眉,催促道:“还在等什么?”
他招手,“过来。”
他的语气冷硬,没有平日的半点温柔,眸色更是冷漠,居高临下,尽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可是姜毓宁不知为何,竟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或是紧张,也或许是有些新奇,又或是喜欢。
她鬼使神差地舔了舔唇,走过去,抬臂替他解开衣裳,柔软的寝衣滑落,露出沈让分明的肌肉,纵使昨天已经在浴室看过一次,她仍旧有些害羞,双颊绯红。
解完衣裳,她拿起干净的一身替他一件件穿上,上衣倒是好说,到该穿裤子的时候,她的手背都羞得发红,握着裤腰的手指不住地颤抖。
沈让看着蹲跪在自己身边的姜毓宁,忽然生出一种新奇的感觉,他虽然生来矜贵,却是第一次用俯视的姿态去看姜毓宁。
小姑娘单薄,漂亮,娇嫩如盛开的花瓣,明明怕得发抖,却偏偏那么顺从。
沈让作为男人的征服欲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抬手托住姜毓宁的下巴,轻佻地划过她的发丝,险些没忍住就做了昏君。
姜毓宁还从不知道沈让有这样不正经的一面,好似话本上写的纨绔浪荡子,却一点不叫人厌恶。
好不容易给他换好了衣裳,期间姜毓宁还被迫要承受他不着调的几句荤话,这才逃也似的走出了平衡殿。
这才刚过了没多久,她就止不住的后悔,她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好好照顾沈让,让他能好好休息,却不想弄成这般不正经的样子。
她站在角落里,嘴里悄悄地骂他,心里却忽然想到沈让方才附在自己耳边说的话,脸颊更红了。
却不知,接下来这一天沈让更是变本加厉,他不使唤她,也不折腾她,只爱冷着脸难为她,看她红着脸去做平日绝不肯做的事情,连午后读书,都偏要人坐在他腿上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