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荷不敢反驳,却仍是不甘心的问:“太子殿下呢?”
宣丛梦毫不客气,“太子殿下并不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我是知道分寸的人,虽然我和太子殿下是表兄妹,却也要避嫌,不像钟姑娘,带着这么多人直闯,要死要活地想面见太子,怎么,你当我不知道你打得是什么主意?”
钟月荷的心思被当场戳破,羞得通红,其余几人也完全不敢说话。
宣丛梦一向脾气不好,直接道:“那还不走?等着本郡主亲自送你们离开吗?”
“是……”钟月荷几人不敢再触她霉头,急忙退下。
等下了楼梯,彻底看不见宣丛梦的人影了,钟月荷的脸色才彻底耷拉了下来,同是太子的表妹,凭什么宣丛梦就能有太子亲卫护送,而她却只能被灰溜溜地赶出来。
这实在不公平。
一旁的杨雪柔也没想到宣丛梦这般不留情,面上挂不住,嘴上也不愿留情,“不知宁寿郡主还神气什么?都已经和成王有了肌肤之亲,还要来贴着太子殿下,真是不知羞耻。”
“且等她嫁了人再说吧,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是最看不上成王的人,到时候,看她怎么还好意思再自诩太子殿下这一派的人。”
……
楼上的宣丛梦和姜毓宁两人并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实际上,钟月荷等人的出现,对于她们实在无关痛痒。
既然打发走了,便也不会再放在心上。
两人在如意楼用过午膳,本想到街上逛逛,可是宣丛梦大病初愈,精神有些不济,两个人便找了个雅间睡午觉。
本来想找两间房的,可是两个姑娘想说话,不愿分开,便只开了一间房,两个人躺到宽大的床榻上,说说笑笑,渐渐就睡沉了。
沈让今日趁着姜毓宁不在家,处理了不少挤压的折子,处理完政事,他想到前几日从乌骨烈回来的探子递回来的消息,一边提笔修书,一边问薛怀义,“姑娘还在如意楼吗?”
薛怀义应道:“是。”
沈让吩咐道:“去给蔺池传个话,就说孤与他有事商谈,请他到如意楼叙话。”
“是。”
自从沈让登基之后,京中未稳,沈让需要蔺池的能力,因此没急着让他回江南,一直让他留在京中,只为着传话方便些。
蔺池接到薛怀义传来的消息,很快就到了如意楼,没多久,沈让也来了。
“参见殿下。”
沈让摆摆手,“不必多礼。”
两人相识多年,沈让没有多铺垫,单刀直入道:“前些日子,孤派去乌骨烈的探子回来了。”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蔺池,“具体内容,你自己看看吧。”
蔺池展开密信一目十行,看完,他望向沈让,“殿下的意思是?”
沈让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自然是斩草除根。”
蔺池轻笑了一声,道:“乌骨烈一族,已经猖狂了这么多年,早就不该留下。”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更有一句话,在下不敢说。”
沈让听着他这句自谦,只觉有些好笑,便道:“还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
蔺池狡黠地眨眨眼,道:“殿下如今是东宫太子,自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让并不想跟他绕弯子,直接道:“有话直说。”
蔺池道:“当今陛下皇子不少,几乎个个都对皇位有想法,为何只有殿下能想到把控军中?”
他微微一笑,直白道:“还不是因为大雍重文轻武,剩下的几位皇子,除了上京的几队金吾卫,根本没有把其余的将士放在眼里,他们自然也就得不到军中的支持。”
“而庄将军等人愿意跟随殿下,自然也是看出了殿下的为国为民之处。”
听了这话,沈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
眼,说:“没想到你,还有军中之才。”
蔺池并不畏惧,甚至是迎着沈让的目光,“殿下谬赞。”
沈让道:“你说的这些,孤自然明白,就算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日后登基,这皇位能多安稳几年,乌骨烈就不能再留。”
听了这话,蔺池眼底的试探消失不见,他看着沈让,由衷地朝他拱了拱手,佩服道:“世人不懂殿下的仁慈,才会说出您冷心冷情这番话。”
世人如何评价,沈让如今已经全然不在意,他轻嗤一声,说:“人都有私欲,孤自然也有。”
说着,他看向蔺池,意味深长地反问:“你说,是不是?”
两人的谈话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天色将黑,蔺池看向窗外,不由得道:“已经这么晚了,殿下,您是在这里用膳还是回东宫?”
沈让道:“宁宁在这里,孤去接他。”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大老远把他叫过来一趟,想到太子殿下专门为接一个小姑娘,蔺池不由得有些想笑,同时很清楚沈让并不愿意让自己看到宁姑娘,于是,他有眼力见地告退,“那在下先行一步。”
“嗯。”
沈让颔首,等他离开后,才走向最顶层。
依旧在外面守着的樊肃、樊际齐齐行礼,“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