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淮王突然出席,莫非是长公主有心将宁寿郡主嫁过去?
邱素心不仅有些慌,这次安远伯府的马球会,就接了帖子。
安远伯府虽然爵位不算高,但是两家姻亲——姜家、朱家,都和皇室沾亲带故,因此每次都宴会都十分热闹。
邱素心今日也是想碰碰运气,只是现在才是上午,用过午膳才是马球会,具体都有谁来还不能清楚。
她有些焦急,看着身边的姜毓秋,想了想,拿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阿秋,你可知下午都有谁会来?”
姜毓秋以为她是担心会撞上淮王,便保证道:“你别担心,淮王肯定不会来。”
邱素心:“……”
姜毓宁就坐在两人身后不远,她原本就是打瞌睡,没有真的睡着,方才姜毓秋和人争执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
但因为当时气氛尴尬,她就没有睁开眼睛,仍旧靠在那里装睡,不想却将姜毓秋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原来,坐在她正前面的这个姑娘,就是哥哥的未婚妻吗?
可听她的语气,好像不怎么喜欢哥哥,也不怎么喜欢她。
若是她日后嫁给了哥哥,那她还能继续住在常青园吗?
姜毓宁忽然有些担心,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装睡,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姜毓秋听到动静,转头看过去,只见姜毓宁眼睛有些发红,不知是用手揉的还是困的,好像是一只受了欺负的兔子。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方才好像和邱素心一起说了她几句坏话,一时有些心虚,开口时声音都温柔了许多,“醒了?”
实际上,在听到她们提起沈让之后,姜毓宁就已经把他们骂自己的话忘掉了,此时听她的语气还有些奇怪,她摇摇头,说:“我没事,就是坐的肩膀疼,想起来走走。”
姜毓秋求之不得,“那就去吧,让你的丫鬟跟着你一起去。”
姜毓宁点头应了,走出凉亭,竹叶连忙见她出来,急忙迎上前将她扶住,担心地问:“姑娘,脖子疼不疼?”
她刚才就看见她靠着廊柱打盹儿了,可是亭子里人太多,她贸然过去只怕要给姑娘惹麻烦,只能忍耐着没动。
姜毓宁按着脖颈左右动了动,笑着说:“我没事。”
两人一直往前走,期间有伯府的丫鬟过来指路,问她要不要到厢房去歇息。
眼看着就快到午宴的时间了,姜毓宁知道分寸,问清了卓氏和姜毓柔在哪儿,带着竹叶过去找她们了。
卓氏和姜毓柔正在主屋同几个贵妇人说话,见姜毓宁过来,不免又是一通拜见寒暄。
姜毓宁一一见过礼,在卓氏身边坐下,没多久就开席了。
午宴过后,下午才是马球会。
安远伯府家花园不大,因为在最后面单独辟出来了一块空地,划做马球场,专门用来举办马球赛、马球会。
男宾们午膳是在前院用的,他们开席早些,结束的也早。等姜毓宁跟着卓氏,和各家女眷一起到马球场时,观赛台上已经坐了不少年轻的公子。
马场中间,还有几个正在试马练球的少年郎,姜毓宁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不禁有些好奇,偷偷地往远处张望。
卓氏见她这样,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姜毓柔走在她身边,稍稍推了推她的手臂,示意她不必在意。
卓氏到底没说什么,带着姜毓宁到席上坐下,因为姜家和伯府有姻亲关系,所以位置极佳。
几乎是她们这边一坐下,其他人就都看见了,多数人都没见过姜毓宁,此时看见她跟在卓氏的身边,都有些好奇她的身份,却没有一个上前来的,只在原位默默观察。
只有一家例外,申国公府的二夫人齐氏主动迎了上来,且点名要见一见姜毓宁。
卓氏面色淡定,心下却十分惊喜,强忍着激动和姜毓柔对视一眼。
姜家和卓家虽为姻亲,实际上却并不亲近,主要就是因为,当年卓氏嫁过来的时候,本以为景安侯府会凭借着太后扶摇直上,结果混得反倒不如前朝,族中子弟在朝中连个六品官都没有。
如此一来,许多人都笑话申国公府眼光不好,以为自己搭上了新贵,特意下嫁嫡女,结果反被牵连的一道被陛下厌弃。
申国公府咽不下这口气,干脆连女儿一道舍了,这许多年来都不往来。
景安侯府又自恃皇亲国戚,不愿向已经没落的国公府低头,没想到,申国公府出了个卓霖。
年少有为,十九岁就中了举,成了天子门生,不靠祖辈荫封就当了官,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景安侯府这些年又生了亲近的心思,为这,卓氏便想将姜毓秋嫁回去,亲上加亲。
三姑娘毓迎又是早早定了亲,下面的两个又年纪太小,挑挑拣拣,卓氏便想到了姜毓宁。
只是她身份太低,嫁过去只能做个妾室。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拢住卓霖,拢住申国公府。
眼下看来,计划还算顺利,今日齐氏愿意主动过来,想必是那日卓霖回去后,主动和家里提起了姜毓宁。
不过一面,就能叫卓霖留心,卓氏眼看着姜毓宁那张如桃花瓣浓艳勾人的脸,心里颇有些感慨,面上却不动声色,招呼她过来见礼,“这是你卓家姨母,你卓表哥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