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姜毓宁自然是放心的,她没再多说,脱了鞋子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但到底还是有些认床,睡得不太熟,醒来的时候,也不过刚过去两刻多钟。
她嗓子有些干,想起床给自己倒杯水,却看到枕边放着一个匣子,是睡前没有的。
她拿起来晃了晃,叮当作响,打开发现是一根缠枝海棠鎏金簪,簪头的花蕊是由红宝石打磨而成,在阳光下,泛着漂亮的光。
竹叶走进来时,便看见姜毓宁捏着簪子发呆,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姑娘?”
姜毓宁问:“哥哥来过?”
“公子见您睡着了就没叫醒您。”竹叶笑着说,“公子说,这簪子是送您的,让您一会儿就戴上,下午他再来瞧好不好看。”
一听要见到沈让,姜毓宁便不由自主地抿了下唇,她握着簪子摆弄了两下,问:“哥哥现在在哪?”
竹叶回答:“公子正和长公主殿下说话呢。”
后花园的长月阁。
沈让立在二楼窗边,居高临下的视角让他把底下的情形尽收眼底,看到邱素心,他不由得皱起眉,看向那边坐着喝茶的清河长公主,“姑姑,她为何会在这?”
清河抬眼看过来,反问道:“你说的是谁?”
沈让道:“姑母何必和我再打哑谜。”
清河轻笑了一下,“邱家是书香门第,家里的姑娘是整个上京都有名的好教养,我请邱姑娘过来陪丛梦,有什么问题。”
她看向沈让一下子冷淡下来的侧脸,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陛下没有赐婚,可是在你回京之前,邱家就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意愿,我知道你对这桩亲事并不满意,所以置之不理。但你可知道,这位邱姑娘早已自诩为未来的淮王妃,在各家的宴会上,都十分自矜身份。”
沈让一愣,他近来事忙,自然不会关心这等小事。甚至若不是今日见到,他都不记得邱素心这个人了。
清河见他这模样,心里就有了答案,她不赞同地摇摇头,“毕竟有了陛下许诺,她会有这等想法也无可厚非,不过是小女儿家的虚荣心罢了。可你既然有了心上人,还是该和她说清楚些。”
说着,清河不由得想到方才姜家那小姑娘看向邱素心的眼神,明显就是知道了什么。
她意味深长地提醒道:“否则,就是再听话懂事的金丝雀,也是有脾气的。”
沈让俊眉微蹙,想要反驳姜毓宁并非是什么金丝雀,清河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偌大的阁楼只剩沈让一人,他盯着窗外的人影想了一会儿,蓦地出声,“来人。”
樊际就守在外面,闻声走进来,“殿下。”
沈让道:“去给邱家姑娘递个话,就说本王有话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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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所有人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整个公主府都安静下来。
姜毓宁回房却没睡午觉,她换了身衣裳,重新挽过发,竹叶替她簪上那枚缠枝海棠簪。
“走吧。”
姜毓宁很高兴地拨弄了一下耳边垂下的红宝石耳坠,然后带着竹叶悄悄溜出客房,往西边的小花园去。
沈让特意命人给她传了话,说是没事就可以去那里找他,他每天下午都会在。
正巧今天下午没有事,姜毓宁便迫不及待地想和他见面。
却没想到,路上竟还看见了邱素心。
看方向,好像也是往西边去的。
姜毓宁怕被人看到无法解释,本能地往树干后面躲了一下,但邱素心步履匆匆,根本没看见她,等姜毓宁出来,已经找不到她的人了。
直到进了花园,看见了沈让说的那个亭子,却又看到了邱素心。
她怎么会在这?
姜毓宁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愣怔地看着亭中在石桌前对坐的两个人,一人丰神俊朗,一人美貌温柔,怎么看怎么般配。
对了,邱家姑娘是哥哥的未婚妻,自然也是可以来的。
可是哥哥为什么不告诉她,还她就这么傻乎乎地闯进来了。
莫名的,姜毓宁有些想哭,握着竹叶的手都在微微晃动,竹叶看到这一幕也有些震惊,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自家姑娘,眼见她眼眶直接红了一圈,连忙出声安慰,“姑娘别急,公子定然是……”
但她话没说完,姜毓宁已经拂开她转身跑了。
“姑娘!”她急忙追上去,转身前还特意抬高声音喊了一声。
亭子里,沈让听到这一声,一下子就听出这是竹叶的声音,宁宁来了?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不由得拧起眉,起身便要往下走,对面的邱素心见他如此,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殿下!”
此时沈让已经走下台阶,听到这句,回头看着她,没什么情绪地说:“本王想说的话,方才已经尽数说完。还望邱姑娘听进去,并回家告知令父母,本王没有任何娶你的打算,陛下也不会赐婚。”
“邱姑娘尽可自行婚配嫁人,这是姑娘的自由。但是,若是再让本王知道,你在外面以淮王府的准王妃身份自居,可莫要怪本王不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