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吵到其他病人的!”他婉拒。
“怎么会,咱们是单人病房。”她不依不饶,“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唱给我听。”
说完,她煞有介事地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佯装落寞地说,“哎,宝宝,你也想听是不是?可是爸爸好吝啬,都不肯唱给我们听呢!”
钟帅轻扬眉,嘴角溢出一丝笑,连孩子都搬出来啦,他再不唱就太对不起老婆孩子啦。
“好了,我唱!”他轻咬她的手指,笑着告饶。
“来吧!”她侧着身子,支起头,做洗耳恭听状。
钟帅手指轻刮她的鼻子,宠溺地说,“唱得不好可不许笑话我!”
肖梓涵用力地点点头,再认真地抚抚肚子,“宝宝,不许笑话爸爸哦!”
钟帅无奈地摇摇头,清唱起来,“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青藤若是……”
很具民族特色的一首歌,一问一答,标准的山歌模板。他嗓音醇厚,乐感又好,虽没有配乐,但节奏和音准都把握得很好,听得她很是惬意,直到他唱出最后一句时,肖梓涵蓦地明白了他忽然提起这首歌的含义
——“我两结交订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她咬着唇笑得满脸是泪,“一言为定!”
“傻瓜!”他的嘴唇吻上她的额头、眼睛、再印上她的唇,咸咸的泪水夹杂在唇齿间,诉说他们的专注、眷念和执子之手的承诺。
临进手术室前,钟帅攥紧她的手,用嘴型告诉她,“等我!”
肖梓涵含泪笑笑,学着他,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说,“我等你!”
其实,这世上动人的情话绝不仅仅是“我爱你”,还有长相守,一生一世。
在钟帅被推进手术室时,肖梓涵还担忧得无法呼吸,不断祈求天上各路神明保佑他平安无事,可是望见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她悬宕在心口的大石忽然就放下啦。
她径自找了椅子坐下来,抚着小腹喃喃低语:“宝贝,我们一起等爸爸出来。”
手术已经进行了8个多小时,期间不停有他的战友、亲朋前来,每个人都习惯性地走来安慰她两句,“放心吧,没事的。”她抱以微笑,可放下的心又被提起来。
抬眼看见微微时她有些吃惊,虽然穿着宽松的裙子,可还是遮不住那高翘的肚子。
肖梓涵睨了一眼远远跟在身后的周延,笑着调侃,“他还是把你带来北京啦!”
微微拉起她的手,合在掌心里,“我知道钟帅今天手术,特意过来陪你。”
“我没事儿!”她淡然一笑。
微微长吁口气,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不容置喙地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头,“靠一会儿,你不累,肚子里那个也会累。”
微微的肩并不宽阔,可是头枕上去那刻,肖梓涵紧绷地身体蓦地放松下来,那种感觉就像疲惫不堪的行人找到了栖息地。
“微微,你说他不会有事的,对吧?”她小声地问,语气里有不肯定。
“不会,他知道你和宝宝都在外面。”微微低声说,“再说,他要是敢有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肖梓涵微微一笑,努努嘴指向斜靠在后方的周延,“我看你把他收拾得挺服帖!”
谈微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得了,他不来招我气,就阿弥陀佛啦!”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微微拍拍她的手,喟叹,“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我看你挺累的,眯一会儿吧!”
肖梓涵点点头,闻着她洗发水的清香,缓缓闭上眼睛。似乎是心有灵犀,在手术灯熄灭的同时,肖梓涵蓦地睁开眼睛。
手术室的门霍地打开,主刀的医生摘掉口罩走了过来,“手术非常成功!”
简简单单地六个字让门外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钟帅被直接推进了ICU,肖梓涵拽着孙医生,苦苦哀求,“孙叔叔,我想进去陪他。”
孙大夫有些为难,最后还是陈院长给了特赦令,准许她术后6小时进入加护病房。
肖梓涵坐在病床前,凝视着仍在昏睡的钟帅,安静的病房里只有监测仪发出地滴答声,窗外橘黄的灯光透过玻璃洒进病房,她俯下头,靠近他身边,屏气凝神,听着他徐缓的呼吸。
手术过后,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浓密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双唇因为长时间缺水已有些微龟裂。她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拂上他的唇,还有那俊朗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那样认真、那样慎重,仿佛只有真实的触感才能确认他的安然无恙、确认他没有抛下她。
“感谢上苍!”她双手合十,嗫喏低语。
隐忍的泪水终于涌上眼眶,她吸吸鼻子,伸出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手,然後靠在他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等你好了,要抱着我回家。”
“还要做康复训练……”耳畔传来微弱的男声。
肖梓涵兴奋地抬起头,迎上那双盈满爱意的黑眸,嘴角扬起坚定而幸福地微笑,“不急,我们还有一辈子!”
End
☆、小包子番外
我的名字叫钟肖睿,不过奶奶和太奶奶都叫我小宝。看到我的名字你就该猜到我娘的姓了吧?没错,我娘姓肖,美女一枚,虽然周子星总说他妈妈漂亮,可是我私下问过其他小朋友,他们都说还是我妈妈更好看,就连老师们都会说,“睿睿的妈妈很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