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
看姜扬治现在这白白净净的样子,他的黑小孩造型,很难想象,不可想象。
老板娘及时开车过来了。
回家路上也没消停。姜扬治掏出手机,飞快想打字,但就凭这时候的准头,加上非惯用手,还真打不利索。然后他就让仲正义替他打,结果竟然是一些押韵的组词,大概也是工作要用。仲正义有些听不懂,找他问,他却说得颠三倒四。
下车回到家,他就开始呕吐了。
仲正义的心情难以言喻,头一次见到这么没用的男人。
好在吐完他还清醒多了。
等回到卧室,姜扬治又趴在地板上,到处找东西。问他找什么,他就说:“……我好像把舌钉吞下去了。”
“什么?”仲正义刚换的衣服,又勉为其难让他在房间换了衣服,现在要拿去楼下洗。听到这个悲报,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你开玩笑的吧?”
她踏入他的卧室。因为是紧急情况,进门时没多想,等进去了才环顾四周。
比起他这里,其他人的卧室都太简洁了,只要必要的东西,甚至还有没拆封的空气清新剂,好像新开的民宿。但是,姜扬治本人的卧室不一样,他从小就住这里,这一点很明显。墙壁上贴着喜欢的专辑海报,还挂了一些画。墙角有木吉他,镶嵌的书架上有乐谱,也有中学生的旧教材。
姜扬治趴在地上,在扒拉墙角的纸盒。“没掉地上的话,就是……咽下去了。”他说。
她只好也趴在地上,到处找。仲正义又没有穿过洞,临时还掏出手机,搜索吞了那玩意儿不会死人吧。
夏天热得要命,地板清凉又坚硬。两个人在偌大的屋子里趴着找东西。手肘撑久了很疼,膝盖也疼。姜扬治还是单手,动不动又磕一下的。但他们还是闷头找。
仲正义趴下身,张望床底下。里面也是收纳箱,她抽出来,想看看地板的角落,但东西拿出来,难免看到里面,都是杂物,其中有本CSDA的书。
“你也跳街舞?”这样也无聊。还不如说说话呢。仲正义拿出来看了一眼,“哇,好怀念。以前我也交过这个智商税。还是要多练。”
姜扬治的语气听起来平平无奇:“你现在还跳吗?”
“不,完全没跳了。那时候还经常有人说我有天赋呢。”仲正义笑着,随意地提起过去。
旁边传来动静,仲正义回过头,就看到姜扬治已经翻身仰面躺着了。看他躺下,她站起身,从旁边轻轻踢了他一下,说:“别偷懒了。”
可他不动弹,就像在做礼拜似的,用近似空虚的神情盯着天花板。
那种疲惫很有感染力。仲正义索性也坐下,躺平,双手放在肚子上,看着天花板,舒舒服服地叹了一口气。
这块天花板没什么特别之处,白白的,看久了眼睛花。所幸太阳光把抖动的树影和光斑一起送了进来。
她说:“你房间还真凉快啊,风很大。又不晒。”
“那当然。”他回答,“不然就不住这了。”
“哦,酒疯子变正常了啊?没有失忆吧?”
“我是清醒的。”
狗屁的清醒。姜扬治也觉得自己的瞎掰太过分了。
仲正义毫不留情地戳穿:“哈哈,原来你是这种type啊。因为尴尬就假装自己是在装醉。快去找你舌头上那个碍着你说普通话的东西。”
“我说了你不要打我。”
“什么?”
“刚才发现还好好地戴着。”
“你去死吧。”她侧过身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腰,得到一声痛苦的呜咽,“不想做饭啊。”
“不想做饭啊。”
其实今天发生了好些尴尬又混乱的事,但似乎都归结给了夏天和假期,所以,并没有那种耿耿于怀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么躺着躺着睡着了。
晚上的时候,去钓鱼那帮人回来了。
第19章
主办方承包了他们的住宿, 大家吃在一层的自助餐厅,住在酒店的房间里。仲正义的房间在姜扬治的房间隔壁。四处都是刻意清洁过的香味,不尖锐, 但也不温和, 微微齁着鼻腔, 宛如将人当成甲虫,拘禁在销量好的名牌香水瓶里。
姜扬治走进房间。
他把包放在行李架上, 然后走进去,环顾一周, 有点拘谨地环顾一周。姜扬治坐到床上,身体往后仰, 躺着, 什么都没做。然后他又起身。
姜扬治没有给父母报平安的习惯, 掏出手机,倒是继父在问衣服怎么样,有没有让他一鸣惊人,一举成为人气王。他觉得很好笑,回复继父说:“嗯嗯。左拥右抱, 男女通吃。”继父心满意足地大笑。
肚子饿了。姜扬治摘掉外套, 取下随身带的包, 拿上房卡,走出卧室。
走廊是个密闭的空间。他站着,旁边的门突然也响了。之前在报到处说过话的女生走了出来,他记得她的名字。这名字本来也很好记。正义, 仲正义。她走出来, 同时还在收拾斜挎的小包。一不留心,门就重重地关上了。她很意外的“啊”了一声, 握住门把,还想打开,但自然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