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莎尔说:“这个很有初恋的感觉。很好听,我说不出来。这个以后会变成我们听得到的歌吗?”
姜扬治说:“只是做着玩。”
路满卓说:“初恋。”他小声重复一遍,笑了笑。
叶莎尔说:“理想的初恋。我是没体验过,但我看过电影电视剧,听朋友说过。”
路满卓说:“这个旋律怪怪的。”
季司骏说:“初恋本来就奇怪,这里不是有初恋专家嘛。”
姜扬治说:“你不会是说你自己吧?”
滕窈想说:“呕。”她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季司骏撅着嘴巴看她。
季司骏说:“我和正义本来就是初恋,刚认识,她还把我当成了狗。我们什么的第一次都是对方。”
仲正义说:“初吻不是。”
季司骏说:“嗯?”
叶莎尔说:“耶耶。”她笑着幸灾乐祸。
路满卓也幸灾乐祸:“哦嚯!”
姜扬治说:“是什么?”
仲正义说:“我初吻是和不认识的人……准确来说,现在不认识了。高中毕业,我们参加了同一个街舞比赛。”
叶莎尔早就听说过了,乐呵呵地附和:“可有意思了。很浪漫哦。”
季司骏真的很好奇:“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哪里浪漫了?你又没问我。”仲正义不理解,“就是玩游戏,我输了。被随机抽了个人接吻。我就亲了。”
“那是个怎样的人?”
说实话,她不记得了。记忆中,当时有几个肉食系的找他要联系方式。所以,仲正义也只回答:“没印象了。好像还是帅哥?真大方啊,算我赚到了。”
回想不是徒劳,她又多添了一个凭据。那人似乎还戴了唇钉,嘴唇接触时,她感觉有点碍事。
现在想来,她和脸上穿孔的人倒是有缘。
最近一个亲吻过的人也是类似属性的角色。
仲正义看向姜扬治,他正垂下眼睛,收拾茶几,挪动桌上的玻璃杯。他在想什么呢?听完她的故事以后,他什么都不会想吗?煞有其事地提起了不必要的往事,仲正义内心却很镇定,轻飘飘地带过。
姜扬治当然有想。
他在排空自己脑内的杂念。在这里的没有人有吸烟的习惯。真好。自己以前买了这么多杯子。真好。上楼继续和工程文件一起玩吧。真好。
大家都很开心,季司骏那傻缺,满脑子只需要想着自己的前女友。真好。路满卓还拎起平底锅说要去煎点午餐肉来吃。真好。叶莎尔已经在拿投影仪放电影了。真好。
其乐融融中,姜扬治上了楼。
仲正义想换双鞋,也要上楼,经过走廊时,他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因此,两个人也就看到了对方。
她几乎什么都没想,很自然地就走了进去。
他分明有整整两三秒是沉着脸的,可是,注视她片刻以后,姜扬治又换上无所顾忌的笑脸。他说:“又是你?你怎么还来?仲正义,你最近是不是太喜欢跟我待一块儿了?”
“嗯,”仅靠一个单音节,仲正义就将球踢了回去。她笑盈盈的,头发盘起,穿着无袖的淑女连衣裙,开玩笑时毫不顾忌,“是有一点哦。”
仲正义根本没想太多。对她来说,需要记挂着的事只有那几件,鞋子不舒服,冷气温度刚刚好,离夏季结束还有好久。
她只是偶然进到他房间,随便打个招呼,简单地聊两句。
姜扬治靠近得很突然。
她一抬头,就发觉他突然到了跟前。
仲正义承认得太直接,太轻松,就算只是不经思考的寒暄,也还是衬得他的不满很苛刻。不过,在他看来,这只是一种掉以轻心。
一年四季,他工作的房间都用窗帘严丝合缝地遮蔽,即便短暂离开,也会盖上纱状的底帘。
仲正义站在门边,姜扬治伸手过来,并不是碰她。他的动作一点儿也不粗暴,用右手撑住门,安静地施加力气,将它关上。
“你……你要干什么?”仲正义问。
再怎么天真的人,也该发觉压迫感了。
姜扬治笑了一下,虽然只是嘴角向上扬,眼里毫无积极情绪,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对不起,一只手不方便。”
“什么?”她还没理解,他已经单手固定住她的脸。意外的没有很疼,因为他不是很用力。姜扬治俯下身,贴到她跟前。
仲正义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之前也如此希望过,但是,她没料到还有一些周折。鼻尖亲昵地蹭了蹭鼻尖,扼住她的人没急着继续。
“仲正义,”姜扬治用温柔到异常的语气说,“假如你觉得可以,就张开嘴巴。”
她照办。
仲正义没有跟人这样深入地接过吻。她和季司骏在看电影时试过一次,思绪很复杂,体验很糟糕,好像猫在吃硬邦邦的奶酪。
这一次却完全相反,不需要想什么,因为也都想不了了。姜扬治在蛰伏和讨好上都具备耐性。奶酪在融化,只需要舔舐,找不到呼吸的岔口,却又很难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