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女们连连磕头,单薄的身躯无力地颤抖着。
阿花急的两眼通红,泪水盘旋着迟迟不落下,哽咽着嗓子,但还是挺起身子道:“是奴婢一人的错!求郡主宽恕别人!就罚奴婢一个人吧!”
阿花说这话的时候,段黎不由得看向她,眼神有一瞬间地错愕。
“哦?你一个人的错?”段桀月像是格外欣赏她们都一副惨相,似笑非笑地走到阿花的跟前,阴影覆盖住了她的整张脸,直教人气消胆夺。
阿花如临大敌,全身开始发凉渗着冷汗,心绪一下子就紊乱了。
“那真是好得很啊!正好有账要和你算,也亏的你自己又送上门来。”段桀月嘴角淡扬,漫不经心地敛眉。
阿花一震,有些惊愕地抬头看她。
“将她的刺绣取来。”段桀月淡淡地道,
分外冷厉的声音,可段桀月却碎银般地笑着,温和的日光洒在眼帘间,璀璨非凡,她招来一个女婢,将阿花的刺绣取了过来。
轻轻一甩,一副华丽的刺绣图便豁然展开在众人面前。
绿荫之下,徐徐清风拂过脸颊,落叶纷纷起,步摇舞动着发出清扬的声音,光线的照耀使得段桀月这张脸更加翘盼生辉,而她的声音却冷得可怕。
“云锦金丝,你几颗脑袋能掉的?”她躬下身子,在阿花耳边低语一声,眼神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云锦金丝,非宫中皇室不可用。
她厉声道:“你是要害我们整个王府吗?我看平日里待你也不薄,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来?”
阿花仿佛被定住一般,失了魂般地张着嘴巴,却是无声的,像是呜咽,她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段黎的身旁,她从未见过这种丝线,这是当初在外采购布料时,瞧这丝线分外细巧,便要了。
谁成想,这竟然是云锦金丝!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想要害她,不!是在害整个王府,阿花紧张地说,“奴婢不是故意的,那商贩!”
“卖货的已经死了。”段桀月眯着眼说,“至于你嘛,你倒是说说看,我应该怎么罚你才好?”
阿花低着头不再开口。
“来人,将她带下去。”段桀月纤纤玉指落在那刺绣上,取来一把剪子,面无表情地将它剪成了无尽的碎片,金丝闪着莹莹的光芒,如同幻影一般闪烁在人眼前。
其她秀女们面面相觑着,有不解,但更多的依旧是害怕,本是沉寂得如死一般都氛围,却偏有些不合时宜的人将其打破。
“我不知道你如何尊贵,但是你刚才毁了阿花辛苦做出的绣花,还打了她,错的是你。”
段黎迎上了段桀月投来的目光,依旧泰坦自若继续说道:“你应该向她道歉!”
啪——!
话音一落,一掌便落在了段黎的脸庞,掌劲很大,险些将她扇翻在地,火辣的疼痛让她小脸一麻,嘴角渗着血慢慢有些红肿,她的眼神也愈发低沉起来。
“你也配这般和我讲话?”段桀月眉目低垂,凛冽的目光刀刀刺骨,依旧是副高傲的姿态。
“蛮族人,果然不知礼数。”
段黎只是看着她,皱起了眉目,如此快的动作和手劲,眼前人定然是个很难对付。
若是打起来,她没办法保证可以赢过对方。
“阿黎,不要再顶嘴了!”阿花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轻飘飘的,一张鹅蛋脸早已变得煞白。
段黎却没有要低头的架势。
“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一人的过错,奴婢愿以死谢罪!”见段黎无动于衷,阿花急忙朝着段桀月重重地叩首,趴在地上久久不起。
“谁要你的贱命。”段桀月偏着头目光冷冷的,都不愿看她一眼,反倒是嘴角挂着笑,抬眸看着一旁的段黎,她笑得很美,与段玉笙都有几分想似。
“蛮族的丫头!”她高声喊道。
“你方才说叫我道歉,我若是不道歉,你一个奴又能耐我何?”段桀月勾了勾唇,朝着段黎竟是一笑,威压四起,如同野兽一般盯着猎物。
“自然是打一架,谁赢了,便听谁的。”段黎道,这次草原上最常见的规矩,谁力量强谁便是主导,霎时间她双拳紧握,一副如迅虎待发之势,便要朝着段桀月袭去。
“好啊……”段桀月傲气地挥了挥手,将身旁人遣到了一旁,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段黎,饶有兴致地朝她勾了勾手指。
“阿黎不要!”
在阿花地焦急的呐喊声中,段黎冲了过去,一阵拳风从段桀月的脸庞扫过,她出拳的速度很快,拳劲十足,劈开了空气便朝着段桀月脸颊撞去。
“野蛮。”段桀月轻哼一声,一掌捏住了她的拳,将她的力道轻松化解,右臂轻轻一推,顺势便将她甩飞了出去。
“空有力气有何用?毫无章法竟也想取胜我?”段桀月看着她,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掌心,眼底却泛着笑。
“不自量力。”
段黎不语,摔在地上地那一刻就立刻腾起身来,朝着段桀月再次出拳,拳击落在空中,被她一次次地给避让开来,手臂的肌肉暴起,眼神可见的狠厉,可是段桀月总能先一次扣住了她的手腕。
段黎没有慌张,周身旋转,如同一道残影,利用手肘的关节袭了过去,她的力量巨大,可惜却在节奏和速度上吃了大亏。
段桀月两眼笑如弯月,缓缓伸出右手格挡住了她的手肘,她强健的骨骼却因为消瘦而硌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