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你待在哪里做什么!快过来!”巴图看到了段黎,立马朝她大喊了一声。
段黎迎上前,视线落在远处。
巴图见她目光凌厉皱着眉的样子,随后又说,“一些畜生而已,我底下还有血骑,你不用怕。”
段黎却比他想得要冷静得多,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平静。
她冷淡地说:“该指挥放箭了。”
已经接近五百米。
巴图注视着远处的情形,见她还待在原地,呵斥了一声:“小崽子凑什么热闹!去!去帐子里好好待着!”
段黎没想到他会是这反应,“我杀得了狼,我会守在这里。”
“杀得了一头,那十头百头呢!”巴图却怒道,“你在这里逞什么能?小心被咬得骨头渣都不剩!”
“你要我躲起来?”段黎皱了皱眉,她没想到巴图会是这个反应,想了想说:“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我在这里,赢得几率更大。”
“要是没拦住,身后的人都得葬身狼腹,我可不想单靠你们来赌。”她淡然地伸出手:“给我一把重弓!”
要是换作任何一个人对巴图说这话,他都只会觉猖狂,但是段黎早就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特殊的种子。
一声狼啸传入耳中,贯穿长空,紧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相同的声音,狼群在交流在相互呼应,狂风呼来,带着淅淅沥沥的雨。
没有再多余的时间了,箭在弦上。
段黎目光出奇的坚定。
巴图叹了一口气,最终没有拒绝她的这个要求,“给她。”
“小崽子,不要离我太远。”
段黎没有理他,她拿到了弓,就立在马上,笨重的弓身直接被她拉成满月。
挽好弓,她对着虚晃的白影弹指一挥,弓弦在空中扭动颤抖,三尺长的箭矢呼啸而出,在黑压压的云层之中,箭尾的白羽像是飞鸟。
她的动作舒畅,就连巴图都没有反应过来,数百米开外传来一声痛苦地□□,一头潜伏着移动的狼呜咽倒地。只见那支箭矢直接贯穿了它坚硬的头颅,将其钉死在地面上。
“燃火!放箭!”
段黎这一箭像是射出了志气,巴图立马指挥着骑兵,千万箭雨齐刷刷地落下。
有些箭矢上燃着短暂的油火,顷刻间照亮了远处狼的身形。
狼群在同伴的身边徘徊了片刻,龇着牙发出几声闷重的肺吟,紧接着就迈开了腿,冲入了射程之内,狼的爆发力不容小觑,噬血的寒意暴盛。
巴图手底下铁骑三百人,血骑两百,加之守卫军一共八百余人,他们要对上的是上千匹凶悍的成年野狼。
“小崽子!顾好自己!”巴图沉沉地看了段黎一眼,然后领着铁骑奇袭而上,他是这里的掌权者,也是领头人,他毫不畏惧地冲锋其中,以一种骇人的力量斩下一匹的狼的头颅。
它断了首,牙口却依旧是张开着,呼呼地雨变得急促起来,周围说不上的压抑。
一地的狼血,混着泥土的血腥。
人狼交战在一块儿,狼群蜂拥而入,直接扑上了马匹,锋利的爪牙直接刺穿了马肚,人从马匹上坠落,立马就被撕成了碎屑,尸骸散了一地。
“继续放箭!有多少放多少!”段黎高喝一声,在坡上骑着红驹身形奔腾。
她夹着马腹,侧身,手中的弓没有停歇。
“手抖什么!一头都不能放上来!”
许是看见同伴一地血腥,营地外圈的人反而有些畏缩起来,段黎骑马朝前,注意到巴图的方向。
血骑的强悍足够以一挡十,但是巴图并没有轻易派出,他浑身浴血,甚至肩上都有抓伤。
“用火油!点火把!”段黎当机立断,“不想死就动起来!”
有些六神无主的人都下意识的去听她地指挥,哪怕是雨中,燃烧的火把被投掷出去,他们往地面上泼着火油,星火照亮了一方幽暗。
箭雨倾泄,躲过的狼在外围的火圈处伺机而动。
段黎手中的箭几乎百发百中,骑射的本领就像是伴着她出生就存在一般,她束着高马尾,头上带着那支莲簪,她的身上湿透了,红衣灼灼像是燃烧的烈火,连狼都要畏惧三分。
原本聚集的人马被冲散开,在重重抵抗之下,狼群并没有破开阵列。
但是巴图的脸上并没有喜色。
他们并没有看到头狼。
“小崽子呢!”巴图大吼了一声,喘息间却没见到段黎的身影。
“后面有狼奇袭!拦不住!”突然有人从后方冲了过来。
“该死的畜生!”巴图骂道,他看上去异常的暴躁。
“往后面退!带队跟我来!”
数量如此密集的狼群,必然是有头狼在指挥,在阵前却迟迟没有见到其身影,段黎立马就觉得事情不对,她没有贸然打乱阵型,而是自己一个人策马往营后赶。
狼群已经处于劣势,她相信巴图可以守住,现在她只想第一时间确认段玉笙的安危。
不过她最先听到的是一声声惨叫,有人已经落在了狼爪之下。
有狼已经破开了后方的队伍,她心头一紧,直径的朝着段玉笙在的位置赶。
在路上,她却看到了地面上越来越多的血,她无法确定是人还是狼的,她心也随之提了上来。
她似乎是看轻了狼的狡诈,要是段玉笙遇上了狼群该怎么办,只有一头或许还可以应付过来,要是被三头四头围住,他身体病怏怏的,也跑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