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你却想要将这种痛苦加注自己的孩子上，失而复得难道不应该珍惜才是么！你在憎恨什么！”
段玉笙声声质问：“你要憎恨的难道不应该是战争么！上位者之祸！平民遭殃！你想要看到多少人失去父亲！失去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王妃！到底谁才是可怜人？”
度美人一时有些惊愕，她睁大了眼睛，竟一时怔住了。
段黎也没想到段玉笙会为了自己发火，她心中有些酸涩，情绪不知怎么的反而低沉起来，她并不喜欢鲜血，也不想过去孩时的记忆重现，刀刃无眼，它落在人的身上，是如此的刺眼。
她拧着眉头，不等她沉沦在过去的情绪之中，下一瞬，她就被段玉笙抓进了怀里。
“阿黎，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
“生病了，受伤了，觉得痛了，都不应该忍着，难受了就可以哭，生气了就该发火，不喜欢的东西不要，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不要逼迫自己，也不要什么都闷着。”
段玉笙最知道怎么安抚段黎，他习惯性地揽住对方，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叫对方可以感受到他怀中的温度。
“你是为了自己而存在，你也不从来不是一个人，你压抑着不开心，我也会心疼。”
他沉声说，“如果你想要拼一次，那我也会陪着你，我过去答应过你的，我永远会尊重你地选择。”
“不想。”
段黎垂下头，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她听了段玉笙的话只觉得眼眶发酸。
她很久没有哭过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流泪。
“别看我。”段黎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强硬地将段玉笙转过身。
“我不喜欢这里，我只想跟着你，可以么？我们一起回去。”她将自己额头抵在了段玉笙的后背上，带着厚重的鼻音，像是从他身后搂住他。
她一点也不喜欢战争，她憎恶，但是到最后，她不得不踏上这一条路。
她没有选择，却有人想给她别的选择。
“好。”段玉笙软下声音，就由着段黎靠着自己。
他安抚道：“这件事就交给我。”
段黎乖乖听话，没再开口，只是紧紧地贴着，她喜欢段玉笙身上的气息。
等安抚好段黎，段玉笙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度美人。
“王妃，方才失礼了。”段玉笙语气缓和，朝她致歉，“我知道王妃的选择是为了北牧的子民，但是内战无论谁输谁赢，遭殃地却都是无辜的百姓，我这里或许有一条更好的办法，我知道，大殿下听令于王妃，王妃才是真正的掌权人，所以恕玉笙斗胆，想和王妃做一个交易。”
度美人沉着脸，眼神却不如方才那般冷漠刺眼，反而带着几分幽怨：“说。”
段玉笙浅笑，“我们不会打扰到王妃的计划，我会同她一块儿离开这里，回到大东，大殿下可以顺利继承王位，部落战争可以完全避免，这对谁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度美人嗤笑一声：“好事？可笑，你觉得我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你们走？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么？”
“非也。”段玉笙镇定自若，他反笑道：“我想和王妃做的交易不在此，王妃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里的情况，北牧境内，多荒原冰川，冬季大雪草场覆盖，粮食稀缺，部落中的大部分冲突都是为了争抢牧场，或者荒民暴动。”
“相反，大东却地广物博，粮食丰盛有余，这也是北牧一直试图侵扰大东的原因。”
度美人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我想和王妃定契，这一是一次真正的和谈，大东会在冬季赠与北牧足够的粮食，在危难之时施以援手，两国之间开通商道，贸易往来，停止纷争，结为友邦！”
度美人愣了愣，不过最初的惊讶一下子就荡然无存。
她只觉得有些可笑：“你觉得，你以什么身份能和我做这样的契约？”
“宁王世子。”段玉笙不疾不徐，“起义军的领头人。”
“上位者荒淫无道，就该有人领头反抗。”
度美人凤眼一垂，仿佛起了一些兴致：“你想称皇？”
段玉笙却摇了摇头，“为皇，贤能者居之。”
度美人笑出了声，“伶牙俐齿。”
“那皇位，你又不是坐不得，确有几分你父王的影子，可是你父王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该庆幸自己是宁王的孩子，若是换做别人，他不会有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度美人说：“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有什么把握能赢？你自身难保，即使大东皇帝失势，但他根基深稳，非常人所能撼动。”
“蜉蝣之身可撼天地，平民草芥可覆王朝。”段玉笙躬身一揖，声音沉稳：“我有何不能换新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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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喜欢
◎他似乎是喜欢段黎的，是男女之间地喜欢。◎
“百年来的惨痛纷争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霍日氏的辉煌不该止步于此，王妃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我想我的条件应当能叫王妃满意。”段玉笙看上去势在必得，他笃定对方不会拒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