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含泪摇头:“若是他,这事便好解决了。”
“你这是何意?”
“三日前,那杂碎不知哪来的胆子,又来寻琥珀姐,殿下自然很生气,吩咐人将他打了一顿,让他不准再纠缠琥珀姐了,可是没想到,那杂碎被抬回家,当天晚上就死了。”
“死了?”
沈霜鹤一惊,蓦然站起。
墨云抹着眼泪:“明明没有打那么重的,不知为何就死了,他一死,他家人就开始闹,说殿下仗着权势,霸占良民之妻,而且还活生生将丈夫打死,简直天理不容!”
沈霜鹤双手开始慢慢绞紧,她咬着唇,死了……那想必如今民间定然民怨沸腾,这事可就难办了。
偏偏墨云还在哭诉:“这还不算完……偏生琥珀姐也出了事,琥珀姐投了井,等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沈霜鹤大惊失色,她厉声质问:“你说什么?你说琥珀也死了?”
墨云被沈霜鹤这声质问吓到,她瑟缩了一下,才哭着点头道:“大家都说,琥珀姐是内疚给殿下招来祸事,所以才投了井,可是琥珀姐前一夜,明明还跟我说,她要上公堂和她公婆对质,她无论如何都要还殿下一个清白,不知为何,隔日她就投了井……现在民间都在传,说殿下霸占良家妇女,不但打死人家丈夫,还逼/奸了人家妻子,让那女子羞愤自尽,谣言越传越厉害,说什么殿下不止霸占了一个,整个长乐王府都是,说殿下曾经放言,他是皇上亲弟弟,哪个官员敢审他?那些百姓都在骂殿下,还骂是皇上宠坏了殿下,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墨云哭的语无伦次,沈霜鹤倒是慢慢平静下来了,她问:“你们殿下呢?”
“殿下……殿下他已经被皇上召入宫了。”
第15章 第 15 章
◎去衣受杖◎
沈霜鹤带着墨云,匆匆忙忙就往金銮殿赶去。
虽然琥珀和铁匠之死,颇有蹊跷,但她已经没时间去查了,只能先去金銮殿保住裴昭性命。
因为太着急,她踩了下裙摆,差点没摔个踉跄,还是墨云将她扶住了,墨云见她慌成这样,也哭着问:“皇后娘娘,殿下不会有事吧?”
沈霜鹤打断她,语气很重:“闭嘴!皇上是长乐王的亲生兄长,他会有什么事?”
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墨云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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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鹤匆匆前行,只是还没到金銮殿,就遇到了慌慌张张回来的春朝。
春朝脸色惨白,一步三回头,差点和沈霜鹤撞个满怀,她手上攥着的香囊也掉在了地上,见到沈霜鹤,她先是一愣,然后跪下道:“见过娘娘。”
沈霜鹤看了眼香囊,春朝顿时也发现香囊掉了,她忙拾起来,请罪道:“娘娘恕罪,奴婢没有见到皇上,所以香囊没有送出去。”
沈霜鹤现如今哪还有心思关心香囊,她随口道:“知道了。”
说罢,她就继续往大殿走去,春朝却忙起身拽住她的衣袖,不让她走:“娘娘去哪?”
身后墨云急的跺脚:“春朝姐姐,你快放娘娘去救我们殿下呀,迟了,就来不及了。”
沈霜鹤也道:“春朝,本宫没时间跟你解释了,快放手。”
春朝却死也不放:“娘娘不要去。”
“不要去?”沈霜鹤心中慢慢升起不好的预感:“为何不要去?”
春朝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原因,沈霜鹤心急如焚,她厉声道:“春朝,你快放手!若耽误了本宫救长乐王,你担当的起吗?”
墨云也过来掰春朝的手,春朝却一把将她推开,她不管不顾,高喊道:“娘娘不能去!”
她这一声“不能去”,倒是让沈霜鹤和墨云都愣住了,春朝低头,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小声说了出来:“娘娘就算去了,也救不了长乐王了。”
“什么?”
“皇上正在和文武百官会审长乐王……娘娘此去,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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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朝的娓娓道来中,沈霜鹤才知道,原来春朝刚刚来送香囊,本是掐好了下朝的点来,想着这时候应该能见到裴淮之,但是却发现金銮殿没有一个大臣离开,而且殿门重兵把守,似乎有大事发生,她十分好奇,于是就问裴淮之的近侍周安发生什么事了,周安不答,却将她带到里殿,让她自己看。
春朝偷偷从门缝往大殿里看,不看还好,一看唬了一大跳,只见长乐王裴昭正笔挺地跪在大殿中央,四周都是文武百官,裴昭一脸不服气,似乎在和皇上争论什么。
春朝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皇上指责裴昭欺男霸女,不但逼/奸民女,而且还活活打死人家丈夫,害的那民女也投井殉夫,简直是无法无天,罔顾国法!
裴昭在不断争辩,说他没有,但是皇上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只问他:“如今民怨沸腾,都嚷着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百姓定要朕杀你以正法纪,你说说,朕该怎么办?”
裴昭仍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他高昂着头,道:“臣弟说没做过,那便是没做过,皇兄要是不相信的话,那就杀了臣弟吧!”
裴淮之闻言,勃然大怒,手上砚台想也不想便砸了出去,但没有砸到裴昭身上,而是落在一旁,端石做的砚台掉下地上,瞬间摔成几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