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彧回来的速度很快,推开门后又很快地关上。
垂眸看见云岫趴在床上仰头看他,抿着唇轻笑:“好消息,乔今安确中寒泗水,毒可解,新年前便能痊愈。”
云岫“蹭”一下激动地挺起身子,直接跪坐在床边,笑容明媚地问他:“真的?典阁主已经开始解毒了吗?”
盖在身上的被子,因她动作幅度大,滑落一截,衣领也微微扯开,露出锁骨处的一大片肌肤。
程行彧才从外边进来,手上冰凉,就搓着手快步向她走去,从她身后将被子重新拉起,把人裹了个严实:“才稍有好转也不怕被冻着,你的病情要是再加重,那我们也别想尽早回缙宁山了,干脆在这里多耗上几天。”
云岫却不在意,追着他连声确认:“是不是真的?安安身上的毒就是寒泗水?典阁主能解毒?是不是真的?我没有听错对吗?阿彧,你再同我确定一声。”
“岫岫,是真的,今日已经服下第一副解药了,接下来再连服半月,乔今安就能痊愈,岫岫你没听错。”程行彧看着她喜极而泣,那双眸子泪光淋漓,“别哭,是好消息。”
压在心口上的一块无形大石头终于被移开,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就是高兴、喜悦、欢畅,无以言表,恨不得乔长青也能立马知道。
安安明明比阿圆大一岁,却比阿圆瘦小,许多阿圆喜欢吃的食物,他也吃不了,那么一小个人不能玩水、不能吹风,做什么都需小心照顾着。
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不是亲子,却情同亲子,也由衷盼他能平平安安长大。
云岫跪坐于上抽噎低泣,程行彧站在床边把她连人带被子抱入怀中,低语轻哄。
等她平复情绪后,抽噎声渐歇,一低头就看见她微微皱眉,问:“怎么了?”
云岫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幽幽道:“腿跪麻了,你松手。”
程行彧似乎笑了一声,声音温润好听:“你躺床上,我帮你缓解。”
两人又是一怔,他慌乱着找补:“我的意思是我帮你推拿。”
云岫趁他松手间,身子往后一仰,连人带被子倒在床上,裹着被子滚了一圈靠在里边,婉言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缓缓就好,我想吃面条,你去帮我煮碗面,只放油、盐、酱油就成,会吗?”
刚刚还佳人在怀,如今她却在床里浅笑,程行彧的心一时也跟着空落落的,但是如今能抱着她、守着她是他半年前都想不敢想的事。
“好,口味没变,面条还是要煮熟刚过心的就行吗?”
“嗯。”她喜欢有劲道的面条,而他也还记得,云岫含糊的应了一声。
今日对她来说,真是个大好日子。
云岫心情通畅,在木兰芝草丸的效力下,第二日就转好了,只不过喉咙还有些哑。
天一亮,她就要去往城外小院,但因不好再吹冷风,所以她乘坐了程行彧备好的马车。
车外是换了衣裳的侍卫,云岫坐在车内问程行彧:“你要留在锦州,这些侍卫也要陪你留下吗?”
这些侍卫不仅仅是侍卫,更是京都城连接他们的一根线。
程行彧已知她所忧:“海叔回京了,等拿来兄长手谕,他们自会离去,不会一直跟着我们。”提到海叔他又想到另外的事:“岫岫,还有两件事我要同你商量。”
云岫抱着汤婆子,漫不经心的:“你说。”
“第一件事,在书院任教你不能再用杨乔之名。”杨乔二字他特意没有发音,但又让云岫看懂了他的口型,程行彧继续说:“在我不知道你就是他的情况下,我也在找这位先生,其中深意你明白吗?岫岫。”
云岫慢吞吞地看他,一言难尽,随后懒懒散散地开口,还带着鼻音:“所以,是你暴露了我。”
“岫岫,我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你。我知道你抗拒去京都,所以以后我们就不能再用这个名号。”云岫想去哪,他以后都会相陪,她不想去京都城,他自然也会为她谋划,“我已找到你,你换不换身份,藏不藏名字已经不重要了,现下该藏的名字是‘杨乔’,而不是‘云岫’。”
杨乔二字他再次消音,应该是避讳马车外的人。
云岫挪了挪身子,坐在程行彧旁边,凑近他耳边,以手遮掩用气息悄声说话。
“重生那人就是你兄长,也是他在找我对不对?”
她刚说完话嘴还没闭上,马车轱辘像是压到一块小石头似的,一阵晃荡,汤婆子从手中滚落,发出“咚”的一声。
而云岫的嘴唇也直接咬上程行彧的耳垂,手心更是滑落在他胸口处撑住。
一阵暧昧气息盈满整个车厢,搞得好似是她在折辱调戏程行彧一般。
“爷?”车外人听见动静。
“无事。”程行彧急声打断侍卫的关怀,背脊紧贴着车厢内壁,浑身绷紧,垂眸看着云岫半趴在他胸前。
云岫手下的触感结实惊人,与五年前相比更健壮、更有力量感。
她没有立即起身,反而故意贴了上去,先是挑眉看了他一眼,然后抬了抬下巴,嘴唇轻启学着外边的侍卫:“爷?”
程行彧双手猛然抓住身下软垫,深望云岫双眼,里面有他:“岫岫,在马车里,你不要这样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