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长青内心纠结万分,既觉得羞耻又觉得自己犯傻,但是眼前人不是别人,是岫岫!所以她思忖一瞬,便将私事全盘托出。
云岫越听眉头越皱,果然,陆衔跟在乔长青身边的目的不单纯。
“年前夜聊时,我还抱有侥幸心,以为自己遇到合适的那个人,失心迷眼似的还把对方带回兰溪,却没想到我自以为是的合适都是对方的蓄谋已久。”
“岫岫,虽然他没有娶妻,但是他骗了我,他去过烟花柳巷,他家中更已有三房小妾,岫岫,他好脏啊!”
“他在年前曾送出一封信去陆水口,不仅要遣散家中姬妾,还泄露了阿圆爹的身份,岫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苦肉计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遣散妾室是为了引她入瓮,放权予她是想吞并快马镖局。
乔长青从颓靡到哽咽,再到失声痛哭,云岫既愤怒又心疼,快步起身来到乔长青身侧,让她靠在身前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别自责,阿圆爹厉害着呢,一个水上帮派奈何不了他!但乔爷,我想知道你和陆衔到哪一步了?你们有没有亲密过?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
云岫的言外之意,乔长青听得懂,她抱着云岫的腰摇头低泣:“没有,岫岫,我只和他牵过手,我只是好气我自己!又傻又笨!平日走镖时也小心警觉的,为什么这次偏偏信了他!岫岫,我好后悔为什么要带他回兰溪!我好后悔打乱了大家的日子!呜呜……”
“没事的,没事的,乔爷,你听我说,你还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不仅是我,即便是唐小鸟他们一家都不会因此怪罪你,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相互帮扶、相互理解的。”她轻轻拍着乔长青,“这是陆衔的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这种人堵心伤害自己,我一会儿就让阿圆爹把他轰出去,你想如何发泄尽管说,打断一条腿还是折断一只手,亦或是废了他?”
“岫岫,你让我多抱一会儿!”乔长青又委屈又感动,她何德何能,可以与云岫相识相伴,她暗中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哭,她以后要做顶天立地的乔总镖头,再也不要为感□□忧烦。
云岫哄着她,心里却思索着该怎么解决陆衔。
却不想,心绪平静下来的乔长青语出惊人道:“岫岫,我后日会跟陆衔启程去往陆水口,可能有一段日子无法再回缙宁山,安安就麻烦你和阿彧爹了。”
“你?乔爷,你想做什么?”刹时,云岫脑海里的一根筋崩断了,乔长青既然已经知道陆衔的真实面目,就不会再对他缱绻不舍,何况是跟他去陆水口,去对方的地盘上蹦跶,这无异于羊入虎口!
云岫不想她去,天高皇帝远的,即便程行彧手再长、关系再广,遇到突发情况时也有他帮不到的地方。
“岫岫,我要去学习河运本事,去了解水上帮派的运行之道。至于陆衔,更不必脏了你们的手去处置这种人,打他一顿太轻了,身体的疼痛没有精神打击剧烈,我会学尽陆家本事,让陆衔后悔招惹我,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还是不对劲!这番说辞是说得通,但在云岫看来肯定还隐藏着其他秘密!安安解毒初愈,对乔长青来说,和安安相处比去重新学习水路相关更重要,而且自己就在她眼前,乔长青却问也不问她就决定要去陆水口,太急切了!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乔长青!
早上一切如常,所有的变化都是去见了陆清鸣后才有的,所以,肯定不仅仅是陆衔这个人有问题,陆清鸣应该还对乔长青说了什么?
“乔爷,你告诉我,陆衔有问题是谁告诉你的?是阿圆他大伯,对吗?”云岫看着乔长青的眼睛严肃问道,程行彧虽然找人去探查陆衔,但是至今还没有回信。今日如果不是乔长青自己说出来,恐怕云岫都没看出来这个人有问题。
“恩,是陛下告知的,他很感谢这些年我对阿圆的照顾,不想我越陷越深,便告知我陆衔的真面目。”岫岫很敏锐,所以她并不打算隐瞒这件事,只要另一桩事没有被岫岫察觉就好。
云岫蹙眉,脸色不曾松缓,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如果只是陆衔的事,陆清鸣大可告诉程行彧或她,何必单独召见乔长青,肯定是乔长青身上还有陆清鸣看中的利益点。
利益点?是指快马镖局吗?还是乔长青的走镖能力?是的,就是了,她如此火急火燎地去陆水口了解水运帮派,恐怕就是和镖局有关。
云岫拖过圆凳,坐在她身边,面容肃然道:“你还在瞒我,你和我实话实说,你答应了阿圆他大伯什么事?或者是他命令你去做什么?”
“没有,我就是气不过,势必摸清水运门路,到时候让快马镖局水陆并行,狠狠打击陆衔!”乔长青快语说完,面对云岫质疑的目光,她偏头举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下,然后倒第二杯茶,第三杯,直至小茶壶的茶水全部饮完。
云岫已从“水陆并行”这个词猜到一些讯息,再看她闭口不言,拧眉说道:“虽然我没有在外走镖,但快马镖局的运行机制是我设定的,乔爷,你连问都不问,当真以为我不通水运吗?你若不说,那我去找阿圆他大伯细问。我的姐妹不容他这么随意使唤,大不了把快马镖局拱手让他,爱怎么折腾自己折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