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科技发达,那样的情况下缆车都会突发意外,又何况是科技落后的南越。但是,云岫又十分佩服这个小学子,他有智慧,也有追求,竟然会想用溜索解决上山下山路程耗时长的问题。
虽然前途险阻,但万一他哪日成功了呢?
纪鲁鲁把那套图纸珍藏于胸口,真诚谢道:“多谢先生赐教,鲁鲁还是想试着做一套微小版的溜索或缆车,即便不能成功,也算磨练了雕刻手艺,更得到了一套特殊的木雕摆件。而且有此原理,学生不成,自有他人能成,他人不能成,迟早有后世人可成。”
云岫听得心潮澎湃,因他所言震动不已!她实在没想到十几岁的纪鲁鲁会有此想法,既是性情中人又抱负不凡,纪家的木雕迟早会再次走向巅峰。
“鲁鲁,愿你壮志无自沉。”
“多谢先生,学生告辞,先生明日见!”
云岫轻笑:“明日见。”
因耽搁不少时辰,云岫出讲堂时,晚霞已染红半边天,金光碎如浮云,连缙沅书院的檐瓦都被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晚风习习下,她漫步至书院后门与程行彧汇合。
安安和阿圆跟着曲滟唐晴鸢下山听戏,许姑姑海叔陪同在侧。唐大夫唐夫人邀请典阁主和罗叔罗婶他们去百里外的柳泉村义诊,顺便去过当地特有的万花节。所以除了待在书院里的陆清鸣和唐山长外,只有程行彧和云岫在。
在得知这几日后山只有他俩后,云岫冥冥之中就有感觉,程行彧肯定在算计着某件事。
果然,她在书院外的石阶小道上看到手捧扶桑花的程行彧,他穿着天青色长袍,玉树临风,光洁白皙的脸庞在霞光之下有些别样的感觉。
云岫顿时有了臆想,手指轻抖,心底更按耐着某种冲动,程行彧有些过分了,真的不必这般引诱她。
“岫岫,野橘林的扶桑花盛开了。”
此刻,不仅有岫岫最喜欢的扶桑花,也有她最偏爱的天青色,更有她最中意的皮囊。
程行彧的墨色眸子里流转着无尽的柔和与深情,直勾勾地凝望着云岫,没有一丝掩饰,看得她心发颤,腿发软。
云岫故作镇定地接下他手中的花束,轻轻一嗅,唇角微微上扬看着他回道:“嗯,很新鲜,花香也很清淡,我很喜欢。”
视线绞缠间,笑意在程行彧眼中再次荡漾开来,他取走云岫身上的布包,牵着她的手,声音含糊得低哑:“岫岫,那我呢?”
云岫一手捧着扶桑花花束,一手被他十指交缠握在手中。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不仅仅是单纯的双手相握,他在以一种很隐晦的方式告诉她他的意图。
程行彧的手心又烫又热,他在摩挲,在揉捏,在把玩。
云岫被他弄得有些口干舌燥的,情不自禁却又努力克制,尽量保持深思清明,把手从他手中抽出,婉拒他:“我明早还有课,要不改日吧?”
手中的柔软逃离了,程行彧也不生气,低沉醇厚的笑声响起,他直接伸手环住云岫的腰,拉近后,低头极快地轻啄一口。
然后把人揽入怀中,一边往回走一边委屈说道:“岫岫,你明日只有早上的一堂算术课,下午可以让你补眠的。再者,过几日他们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又要说改日,野橘林的扶桑花开了,黄色和红色的开得最美最旺,你就不想看看?”
他们是谁,两人心知肚明。大伙住在山上,她与程行彧确实很少亲昵。所以,云岫哪会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嘲谑道:“只赏花,真的不做什么?”
程行彧谄笑回道:“岫岫,不仅想赏花,也想做非正经事,你可别耍赖,那是你输给我的,也是你欠我的。”
他想兑现他的胜利果实。
云岫婉言:“虽然只有一堂课,但是是在清早,你那样我会起不来的。”
程行彧不死心:“我帮你做全身推拿按摩,保证你精神舒爽。”
又是推拿按摩,但该死的是云岫有点心动:“暗处有人,等下次。”
程行彧执着,垂眸凝视道:“野橘林没有人,早被我撤下了。”
那也不是不可。云岫知道她要是不答应,找再多的借口程行彧都会反驳说服她,他早就准备好一切,就等她松口。
今日有套,还是不容她逃脱的套。
云岫让步了,轻轻点头。
娇艳的晚霞映衬在两人脸上,程行彧轻笑数声,饱含恣意与满足,望着云岫的眼神越发灼烈,脚步骤然停住。
云岫不解:“嗯?怎么了?”
程行彧垂眸:“走路太慢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再次对视的那瞬间,云岫发现他眸底情愫翻滚,脑海中的一根弦登时断掉。
“啊”一声!
程行彧已挽过云岫的双膝,一个打横把人抱在怀中,开怀畅笑:“回家了,夫人!”
然而一夜缠缠绵绵,云岫终究是失策了。
翌日的算术课,是程行彧代课。
孟峥惊讶道:“师公,今日是您为学生们上课吗?”
傅修元陆以平等人虽好奇但也欣喜,师公曾给他们讲过几套算科试题,对于云岫先生不擅长的部分,师公总能为他们查缺补漏。虽然还是尊称对方为师公,但是他们也是把他当先生、夫子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