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路途并不是很远,可由于之前风寒尚未治愈,回来后女鹅咳疾加重,到家便病倒了,本就身体有恙的华英,也在知道此事后吐血晕倒。
这个充满了伤害的剧情链林初晓自然不会去做,她本以为只要她不动,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是她忽略了一个人。
林初晓回屋时,宝儿正在为她整理床榻。
宝儿一见到她,就亲昵的迎了上来:“小姐,今日一切可还好。”
林初晓没有回答,她在桌边坐下。
宝儿立刻上前为她沏上了热茶。
林初晓抚摸着杯身忽然发问:“你今日都做了什么?”
宝儿脸上的笑容一僵,可她很快掩饰过去:“还能做什么,擦擦桌椅、打理花草,就平日里那些,还有......等小姐回来。”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明显玩笑,若放在平时,林初晓定然会同她打趣。
可惜,今日绝不会发生。
“打点那些驱车小斯花了你多少钱?”
听到这里,宝儿终于收敛了笑容,她退后站在一侧。
“小姐是觉得宝儿做错了,要责怪宝儿吗?”
“未经我的允许私自行动,不该责怪吗?”
宝儿嘭地一声跪下,语气却不卑不亢:“奴婢都是为了小姐。”
林初晓捏了捏眉心,宝儿的意志简直和书里的那个林初晓一模一样。
“她林不染白白享了十六年的福,小姐你可是吃了十六年的苦,给她一点教训又如何?”
“她如今体会的痛苦,还不及小姐当初经历的十分之一,奴婢会替小姐一点一点教会她痛苦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李宝儿,你住嘴!”见她越说越过分,林初晓听不下去了,“我不需要你出头!”
“取代我并非她本意,你觉得自从我来到丞相府,她可曾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
“只要她还在丞相府,就是在伤害小姐。”
林初晓一噎。
“小姐莫要忘了当初在乡下被舅父舅母欺压时的委屈,也莫要忘了被他们卖去花满楼时的无助,更莫忘记在人伢子手底下死里逃生是什么感受......”李宝儿哽咽了一下,有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您本无需经历这些的。”她抬袖抹泪:“小姐可曾想过倘如您在北冥的那位母亲当初没有良心发现将您的真正身世说出,您还有毅力忍受当初的委屈、熬过那时的无助,再有余力从人伢子手底下逃出吗?”
“您还会是今日的您吗?”
“还是被卖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她苦笑了一下:“就跟宝儿一样。”
林初晓定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李宝儿是冬婉清赐给原身的丫鬟,短短半月便熟知了原身的一切,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共情至此。
“你可以怪命运不公,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在北冥的母亲,却唯独不能怪到和我一样被迫接受命运的林不染身上。”
林初晓语气沉沉:“宝儿,你要明白,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包括我的亲生父母。”
“你现在的做法,只不过是在打着正义的幌子泄愤罢了。”
“我言尽于此,以后不想再看到你擅自行动,明白了吗?”
林初晓看到宝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知道她心里仍旧不甘。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并不打算一下子要求那么多。
华英还是病倒了。
在林初晓意料之外。
转念一想,华英身体本就有所不适,原文中因为林不染的事不过是加速了她病发,没有林不染那事,一样也是迟早会发生的。
一切便又成了情理之中。
林家长子林骁,自十七岁那年赴边关驻守,现如今已是陛下钦点的定安将军。
听闻祖母重病,林骁请命回乾州,一路骑马疾驰,十日后抵达乾州。
往常,林不染只有在新春时才能与兄长团圆,而兄长在乾州又时常要忙于交际,所以直到最后离开同她相处的时间都屈指可数。
所以,不管兄长为何归来,只要他回来,林不染心里就会高兴。
林骁回来那天,先去宫中见过了皇帝,这才返家。
林平之和冬婉清,带着林不染、林初晓等人在门口迎接。
骑着汗血烈马的身影自宫门向此处逼近。
马蹄声停,一身玄色盔甲的青年掀袍翻身下马,他身形硬朗,格外英气的脸庞上有一条断眉,长在那双明亮的眼睛上方,显得有几分乖张。
那是小时候教林不染骑马,为保护妹妹摔下马时弄伤的。
那时还分外自恋的小林骁,在摸到脸上血的瞬间就委屈地哭了出来。
“哇!我会不会毁容啊!”
伤口缝了十针,他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在林不染心里,兄长一直是个分外坚强的人,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
他毁没毁容林不染判断不出来,但他的眉梢上确是永远地缺了一小块。
“骁儿,快让我瞧瞧,”冬婉清慈爱地拉过林骁:“又瘦了。”
“母亲,”林骁颇为无奈,“你每回都这么说。”
林平之却是不紧不慢,他指了指一旁的林初晓:“你的新妹妹,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林骁笑得阳光灿烂:“是初晓吧,父亲来信已向我说明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找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