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元神色不变，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目光阴骘地看着现在暗处的肖檐。
早知今日，他应当在两年前直接了结眼前这个人，只是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竟然还有回来的一日。
肖檐走上前，看着楚蘅芜低声道：“他欺负你了？”
叫她无视自己，肖檐轻笑，抽出长剑道：“我帮你杀了他。”
“肖檐！”楚蘅芜皱眉：“这件事轮不到你来管。”
闻言肖檐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她的脸。
侍卫来的很快，冲进来将严明元围住。为首的侍卫抽出腰间弯刀，面无表情的对严明元道：“驸马，请。”
“殿下。”严明元没有动，目光阴鸷地看着一前一后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冷笑道：“殿下不觉得厚此薄彼吗？”
“厚此薄彼？”楚蘅芜冷笑，“那便厚此薄彼了，严明元，你根本就不配。”
严明元目光一沉，深深看了楚蘅芜一眼，道：“殿下，你会后悔的，你永远别想和我和离。”
严明元的声音渐渐远了，肖檐伸手扣住楚蘅芜的肩，将她转向自己，低声道：“殿下别看了。”
“那看谁，看你吗？”楚蘅芜神色极冷，“夜闯公主府，你好大的胆子。”
肖檐敛眸，右手将她花了的口脂擦干净，低声道：“殿下今夜不该吃葡萄的。”
“两年不见，你越发疯了。”
“殿下说错了。”肖檐低声笑道：“臣一直都是个疯子，只是现在不想藏了。”
“来人啊，肖檐深夜擅闯公主府，冒犯本宫。”楚蘅芜冷笑：“将他关进地牢里，断水断粮，若是内阁前来要人，便说是我说的。”
楚蘅芜说完，却听到肖檐短促的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楚蘅芜冷了脸色，转身回看他。
肖檐眉宇间都带了笑意，与之前偏执神色极为不同，他道：“殿下和两年前有很大不同了，如今这样，很好，不会受欺负了。”
楚蘅芜沉默了一瞬：“肖檐，你是那个欺负我最狠的人。”
肖檐笑了，道：“欠债要还的，以后只有殿下欺负臣的份了。”
公主府的地牢十分潮湿，甚至还有一股霉味，一进去还能闻到一股霉味。这里从未住过人，肖檐可以算是这里的第一个住客。
扫了一眼四周，肖檐走到一处还算干燥的地方坐在了。这里太过潮湿，他手腕处的伤口已经在隐隐作痛，不过尚且可以忍受。
绿倚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人，殿下如今过得很好，与大人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若是可以，还希望大人不要再来打扰殿下的生活。”
肖檐坐在阴暗处，并未回答。
绿倚等了一会儿，见肖檐没有说话的意思，有些失望转身欲走。
“绿倚姑娘。”肖檐突然出声：“欠债是要还的，欠了情也是。我肖檐此生没有在乎过什么东西，唯两件事，到死也要完成。”
“其一是为了完成我父遗志，其二便是与她成亲。”
绿倚皱眉，想到那日简单的女子和小童，神色一冷。
“既然如此，肖大人便在这里关着吧。”
地牢的门被缓缓关上，肖檐低头坐在原地，适应了一下黑暗，便沉默下来。
他并非是没带过这种地方，刑部的地牢他曾呆了整整一个月，那里到处都是血腥和碎肉的味道，随处可见的老鼠虫子在晚上甚至会爬到他的身上，这里的显然比那处干净多了，尚且可以忍受。
只是手腕处的地方却仿佛裂开一般的疼痛，他的手腕其实并没有修复好。每次用剑的时候便疼痛难忍，今日处在这样的环境里，疼痛只会加倍。
他一早就料到今日不会善了，只是严明元被押送大理寺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他早晚会将严明元千刀万剐，只是还不是现在，在此之前，他要将严明元从她心中踢出去，一点都不剩。
什么年少时的情谊，什么两年的夫妻，他要把这些东西连根拔起，灰飞烟灭。
第32章 效仿
天光乍泻之时, 流光自东边倾泻而下，照亮了半个公主府。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楚蘅芜身上，为她镀上一层光辉。
半梦半醒的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楚蘅芜疲惫的睁开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还未到卯时，公主可以再睡一会儿。”
“宫中有回信了吗？”
昨夜她几乎一夜没睡, 写了休书送到了宫中, 为的就是想要尽快和严明元斩断干系。
“还没有。”绿倚摇了摇头, “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楚蘅芜点了点头, 朝中事物很多，父皇可能还没来得及看。
“外面可有什么消息没有？”楚蘅芜又问。
昨日公主府动静热闹, 驸马直接被送进大理寺这件事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今天早起是有些人在讨论，只是后面风声渐渐被压了下来。”绿倚道。
闻言楚蘅芜点了点头，这其实也在意料之中，镇国公府在长安盘踞多年, 事关镇国公府的声誉，他们自然不会让消息走漏。
不过没关系，镇国公府已经知道了她的态度, 这就足够了。
“今日若是有镇国公府的人来, 一律不见。”
其实自从遇严明元成婚之后，她也并未镇国公府得人走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