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云然刚才被抓住的手腕,在看到原本白嫩的皮肤上出现的红痕后,眸底墨色骤然下沉,蕴含着呼啸而来的风暴。
江越紧咬后槽牙,似是在女孩面前极力忍耐着怒气:“他还碰你哪儿了?”
见他这副模样,云然只觉得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处,估计下一秒陈洲真的就会在这里咽气。
她担心江越因为这个影响病情,好不容易现在好点,因为这个前功尽弃太不值得了。
云然轻声帮他顺毛:“没有了,就把我手给拽住了,我刚刚还想把他踢开,然后你就来啦。”
闻言,江越眉眼间的阴翳散去了些,但心底那股焦躁没有丝毫减轻,脸色仍然很差。
他回头,脚底还踩着陈洲骨折的那只手腕,再度下压:“不是要报警吗?尽管报。”
江越声音冷沉,恍若索命的恶鬼:“你可以试试,是我进局子更快,是你先被我送进牢里更快。”
陈洲此刻已经疼到几近昏厥,满脸冒着冷汗,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
他试图向女孩求救,嘴巴半张着,刚喊出一个然字,下一秒就被江越再次在那块扭曲的地方踩了下去。
这次江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他嘴巴张大,闭着眼眉头紧皱,像是直接痛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没了陈洲的叫嚣声,周围陷入静谧,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细听像是有些类似于“咔嚓”的声音。
声音很小,没有被注意到。
云然眼风都没有掠过地上昏厥的人,而是低头,轻勾起身侧男人的尾指摇了摇:“回家吧,好不好?”
——
二十分钟后,临湖别墅门口。
在云然提出回家后,江越就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拉着人送上副驾驶,再给她系好安全带,后面全程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等车子缓缓倒入车库停稳后,江越还是没出声,默不作声地又倾身给女孩解安全带。
云然本想说安全带她可以自己来,但在看见男人阴翳的表情后,默默选择闭嘴,任他操作。
好难。
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办。
在江越摁下安全带锁扣,扭头就准备从另一边下车时,云然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腕。
她暗自捏了把腿心肉,疼的眼眶内瞬间飙出点泪珠,哽声道:“江越,你不理我。”
男人侧身坐在驾驶座上,微微低着头,额前碎发半遮住了冷戾的眉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在听到云然声音里的哽咽后,他手心瞬间颤了下,忍着抬头看她的冲动,任由女孩抓着。
在车内狭隘的空间里,江越身上燥热和焦虑被不断放大,他不想被女孩看出来,只能垂头强忍着,太阳穴处的青色血管凸起,咬肌鼓动,看着并不好受。
男人垂眸压下眸底的躁意,放低音量,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没有不理你,回家吧。”
见自己都飙泪了这人还没反应,云然下意识就反应过来江越可能是犯病了。
她凑过去,想伸手把男人头发撩起来看看,指尖刚碰到他发尾,就被及时抓住。
江越把女孩的手轻放回去,逃跑似的转头下车,头也没回直接进到别墅里。
云然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下车了。
“江越!”
她喊了声,见状赶忙推开车门追上去,但哪里比得过江越那双长腿,还没走到客厅,就已经听见楼上房门关闭的声响了。
云然大步跑到男人房间门口,尝试转动门把手,但是没转动,被他从里面反锁了。
她心里着急,怕这人又跟上次一样怼着冷水冲半天,早上刚刚冲过,万一又发烧了怎么办。
“江越!你开门好不好?”云然拍了拍门板,把耳朵贴到门上听里面的声响。
等了半晌,还是没听见声音。
说真的,她现在很想回头给陈洲补上一刀。
云然无奈又连着拍了几下门,“江越,你别去冲冷水呀,先吃药,你让我进去看看行不行?”
屋内沉默,但果不其然,下一秒就传来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
云然在门口来回踱步,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凑过去听里面彻底静了下来,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她神色一慌,不去晕过去了吧。
女孩转头盯着身后的楼梯扶杆看了会,心一横,直接把脑门往上怼,“啊!我的头!”
她怕疼,又不是真想自残,只是想先把里面那人骗出来,特意控制了力度,但也撞出一个不小的包出来。
果然,在云然蹲在地上揉脑门的时候,身前那扇紧闭的大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人从里面大力推力,风声里都带着慌张。
江越在看见女孩吃痛的神情后,眸底尽是无措和慌乱,半跪她身边,指尖微颤着想去撩开她的头发看看。
云然一掌拍开,这次是真疼哭了,委屈着说:“你不是准备把我反锁在外面吗,还出来干嘛。”
“撞到哪儿了,快给我看看,”江越面色焦急,抬手钳住她乱晃的手腕,只想赶紧看看她脑袋伤到哪里了。
云然扭头背对着他缩成一团,声音哽咽:“不要,你刚才都不管我了,现在也不用你管。”
江越拿她没办法,长臂一揽把人捞过来,手劲强势,直接就把女孩搂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