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莺昂首,挑衅地看向阮瑟,故意扬高声音,“她啊,看着像是来捉奸的呢。”
“不知是嫁了哪位风流成性的大人,也是可怜得很。”
闻言男人顿时打消心思,看向阮瑟的目光夹杂着同情和怜悯。
再没几句,他便抱着挽莺进了厢房。
无端被针对一句,阮瑟眸色一闪,并没放在心上。
只是问了一句挽莺,“挽莺她……”
陈安低头,恭敬道:“娘娘不必放在心上,这是挽莺姑娘自己的选择。”
阮瑟预料到会是这样不痛不痒的答案,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打算,拾步去了五楼。
五楼只有三间雅间,两间门扉紧阖,只有东边的一间透着烛火。
阮瑟想都没想地走向东间。
还没走近,里面便传来女子淡然却并不友善的言辞。
一清二楚地回荡在五楼。
其中还掺杂着男人迷糊又不依不饶的呢喃。
“谢嘉景,别借酒乱摸。回你谢家去睡,爱和谁发疯和谁发疯。”
“不……就要你。”
“你为什么要趁我离京就……他们明明都不…没有我爱……”
“至少他们不会死乞白赖地缠着我。”
“我也不需要别人爱我。”
外间榻上,如鸢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推开谢嘉景的头,省得他一直想靠在她肩上。
抵死斗争中,如鸢听到脚步声,看到陈安回来后她长舒一口气,“陈安你快,把他弄走。”
“有病就让长公主给他请个太医,这是燕欢楼,不是太医院。”
阮瑟闻言对陈安点头。
谢嘉景大醉后只知道缠着如鸢,陈安只能从背后让谢嘉景松手。
“我不走……谁在扒拉我……”
“云鸢,你理理我好不好?”
如鸢朝他翻了个白眼,并没有想要出声理他的打算。
眼见着陈安就要弄走谢嘉景了,谁知道这人又伸长手非要抱着如鸢,嘴里还不住呢喃着。
声声不舍,像是有人在强行给他剜心剔骨。
如鸢听得直皱眉,右手攥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终于忍无可忍,抬手直接扇了谢嘉景一巴掌,“闭嘴。”
“你再敢喊一声,我明日就离京。”
似是被威胁到,谢嘉景终于闭嘴,也不再挣扎,任由陈安将他半拖到西间。
尽管不舒服,他也没有怨言,安静的不像话。
“……”
方才那一巴掌清脆响亮,阮瑟看得目瞪口呆。
从谢嘉景那声声不停的轻唤中,她已经知晓面前的女子就是谢嘉景喜欢的人。
先前她猜到两个人并不和睦,大多都是谢嘉景一厢情愿,但属实没想到如鸢能这么干脆利落。
“雍王在里间,应当已经睡着了。”如鸢放松着手腕,对阮瑟友善一笑,“除我之外,一般没有姑娘敢擅自来五楼。”
“今晚王爷和谢嘉景一直在饮酒。”
“他们饮了多少?”阮瑟环顾一圈,并未闻到太过浓烈的酒味。
几案上也没有多少酒壶。
“三两壶吧,都不是烈酒。”
如鸢收拾着几案上的凌乱,云淡风轻地添道:“但我嫌弃谢嘉景太聒噪,就给他下了迷药。”
“谁知道不仅没用,还连累了雍王殿下。”
“回头得和妈妈说一句,替我买点好的迷药,不能贪小便宜买假药。”
这些迷药应该都是给谢嘉景准备的吧。
阮瑟在心里接道。
知道赵修衍没事,她正要上前给如鸢搭把手时,还没动手就被如鸢躲开。
“我习惯了。”
“娘娘去照顾雍王殿下就好。”
如鸢怕她误会,不由解释道:“东间原本就是王爷落榻的地方,没人敢来搅扰。”
“娘娘若有吩咐唤陈安就好。”
她端着漆盘,“燕欢楼不似寻常地,娘娘最好别离开五楼。”
以免被没有眼色的人得罪。
“好。”阮瑟点头,“多谢如鸢姑娘提醒。”
简单颔首致意后,如鸢便离开东间,身影孤傲。
像是已经融入燕欢楼,但又格格不入。
落好雅间的门后,阮瑟这才绕过屏风走向内室。
比起谢嘉景醉后没完没了的纠缠,赵修衍显然安静许多。
他半正半斜地躺在床榻上,衣袍仍旧完整地穿在身上,甚至都没有盖上被褥。
也不嫌冷。
阮瑟小声嘀咕道,三两步上前坐在床沿,正想要抖开被褥时,目光又落在赵修衍身上。
如往日一般,他睡得很是安稳,呼吸轻浅。
加上不小心服了迷药,应当不会太快醒。
面露难色地纠结片刻后,阮瑟这才抬手,好替赵修衍解开衣侧的盘扣。
不料她刚挑开一粒盘扣,手腕就被人紧紧握住。
攥得生疼。
她不由得低呼一声,也用了力想要挣开,“疼……”
听到熟稔声音,赵修衍这才不甚清醒地微微睁眼,借着一线烛火,很是模糊地辨认出眼前人。
喉头干涩,他不确定地唤道:“瑟瑟?”
“嗯,是我。”
阮瑟应声的瞬间,赵修衍便放开她的手。
还不等她揉揉被攥得发疼的手腕,男人的长臂便揽上她腰身,瞬息用力,便让阮瑟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