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提是,得有命去打,若是连命都没有了,何谈立功?
各位大臣垂头而立,心里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卫沉珉却是沉着脸站起身:“泱泱大国,竟是连个武将都点不出?孤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又有何用?”
大臣们脸色微变,纷纷跪倒在地,惶惶出声:“陛下息怒。”
卫沉珉凤眸彻底沉了下去,手臂青筋爆出,大呵一声:“既然没人敢领兵,那孤便御驾亲征!”
此言一出,众大臣脸上皆露出惊色,频频磕头,恳求陛下三思。
但是卫沉珉主意已定,不容抗拒道:“孤心意已决,孤到要看看到底是哪路牛鬼神蛇,还敢对孤动手不成?”
他本就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登基之初,四方未定,战事频发。
是他,少年将军,不可一世,带着他手里的兵,运用诡谲的战术,以少胜多,势如破竹,平定边境,守住晋国的江山,并且开疆扩土。
*
皇帝即将御驾亲征的消息瞬间传遍大街小巷,连沈绵淼都很快有所耳闻。
她之前就感觉有些奇怪,怎么三位将军,之前都好端端地,怎么就在出战前夕出了事,并且还都是有碍性命的大事?
这其中恐怕不是三两句就能说清的,她怀疑这其中有人作梗。
而这个人,极大可能性就是萧慕白。
但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今天,她摸到了真相,原来是想要卫沉珉亲征。
她的脑中闪过一个词,“调虎离山”。
看来,萧慕白很快就要有动作了。
也不知道,卫沉珉有没有看出他这点阴谋。
她有些不放心,便吩咐胭红:“扶我起来。”
胭红给她肩膀披了件衣服,兴许打心里认定她是个病人,所以对照顾她之事格外小心,事事都马虎不得。
她坐在桌案前,纸笔思索良久,写下了四个字。
但是写完,她就又有些发愁,她既然是有心想要提醒卫沉珉,可是这封信又怎么能够交到他手里呢?
她突然有些恼地摔了笔,道了句:“事事不如人意啊。”
如果他此刻能出现在她跟前就好了...
但是正如她所说,事事哪能都如她意?
胭红看了看白纸上的字,念出声:“调虎离山?”
随即,疑惑地问:“世子妃,你写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她叹一声:“没什么意思,就是无聊,你等下把它烧了吧。”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窗外传来一道疏朗的男声:“这么好的字,烧了岂不可惜?”
胭红身子一怔:“谁?”
沈绵淼立马道:“胭红,你先出去,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
胭红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她:“世子妃,外面的人...”
“我知道他是谁,没事的,你出去吧。”沈绵淼安抚她道,“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间房。”
胭红这才应声道:“是。”
等胭红退下,沈绵淼快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对上一双无波无澜的凤眸。
她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他挑眉:“不欢迎孤?”
“不是,”惊觉自己答得太快,便又立马接道,“我正好有话要与你说。”
卫沉珉:“好。”
随即,慢悠悠绕着围墙,从正门走了进来。
这次倒是受礼,还知道从正门进来,不像前几次,翻窗进来,活脱脱是个登徒子无疑。
他进来后,沈绵淼先是向外面东张西望,待确认没人看到后,这才迫不及待地关上门。
卫沉珉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怎生这般小心?好似我们在偷情。”
沈绵淼:“难道我们不是?”
那自然不是!她明明是有正事要与他说,却被他带进阴沟里,怎么好端端地就变成了偷情?
卫沉珉眼神逐渐幽暗:“哦?若是这般说,孤便要小心一点了。”
沈绵淼不服,该小心的应该是她吧?问:“此话何解?”
“孤的三位钦点的将军都出了事,现在众人的视线都盯着孤,若是孤在你这里出了事,孤的万世英明岂不毁于一旦?”他煞有其事道。
沈绵淼:“......”
随即,皮笑肉不笑地问:“陛下是在说笑吗?”
他语气认真:“孤从不与人说笑,但如果对你,孤乐意与你说笑。”
沈绵淼心头狠狠一跳,想起上辈子他也是用这种语气,在她耳边低语,诉说深情话语。
若不是她心如磐石,恐怕就要为他这动人情话沦陷。
他有让人沦陷的资本,皮相身材地位,无一不出挑。
可惜,若他们的相处再单纯一点的话,或许他们才能够相爱。
她道:“陛下此次过来,不是与我说这些的吧?”
她此话一出,他便正了正神色道:“近日王府可有什么异常?”
她答:“没什么异常。不过,陛下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三位将军接二连三的出事吗?”
他问:“你知道其中缘由?”
她摇头:“不知,但是我觉得,让三位将军出事的人,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
她的眼神落在刚刚写好的四个字上。
卫沉珉眼神也落在那四个字上面,轻哼:“猴子永远也称不了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