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答反问:“你先告诉姐姐, 昨天你是怎么回王府的?”
他回:“是世子姐夫来接我的,说你突染风寒,说要见我,但是我一回府, 就被他找了间房关了起来, 就在刚刚才被师兄带出来。”
萧慕白还真的一点都不掩饰他的意图, 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用她诓骗桑桑, 还把他给锁起来, 桑桑是个聪明的孩子,还能不知道他的目的吗?
果然,下秒就听见桑桑问:“世子姐夫,他是不是拿我威胁你了?”
沈绵淼喉咙哽住,点了点头:“是。”
桑桑恼怒地捏起拳头:“他怎么能?”
继而转身:“我去找他!”
沈绵淼忙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急道:“桑桑你冷静点,听姐姐说句话。”
桑桑:“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想要说什么?”
沈绵淼:“我打算与他和离!”
桑桑闻言,这才止住步伐,不敢置信地问:“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沈绵淼勉力一笑:“你是我亲弟弟,我为何要骗你?”
“可是,”他欲言又止,“你不是很喜欢他吗?又怎么会突然要与他和离?”
顿了下,又说:“若是因为他关了我,姐姐不必如此,弟弟受点委屈没有什么,最主要的是你要过得幸福。”
可是,她过的不幸福,一点都不。
眼前的桑桑已经是小大人模样,懂得为她着想,完全没有了小时候调皮捣蛋模样。
在父母一碗水端平的教养下,她与桑桑的情分非同一般。
她也有调皮的时候,父母自然而然把锅甩到桑桑头上的时候,桑桑虽然不服,但还是背下了。
因为,他不想看到她受罚。
跪祠堂哪里是件易事,要跪一夜,跪到第二天双腿酸麻,站都站不起来。
他虽然小,但到底心疼他这个姐姐。
她也心疼弟弟,当即说是自己做的。
可惜,父母不信,还怪她一心袒护弟弟,他们姐弟情深是好,但是有错就该罚。
无奈,她也只能看着桑桑去跪祠堂。
晚上,她就会拿着食盒去看他。他一边把嘴巴塞得满满的,一边哼哼唧唧,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姐姐一辈子。
她伸出手,放在桑桑的脑袋上,柔声道:“桑桑,不关你的事,是我与他本就有了嫌隙,即便不发生昨天的事,我也铁了心要与他和离。”
桑桑皱眉问:“昨天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顿时哑了声。
情感上,她不想欺骗桑桑,但是理智也提醒她,不能告诉桑桑。
良久,她道:“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吧。”
他看出了她的为难,知道她不愿意说,便点了点头:“好,一切都听姐姐的。”
她道:“以后,你就待在摘星楼,王府也就不要回去了。”
他应道:“是,姐姐。”
随后,他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姐姐,今日我出来的时候,迎面碰到了萧眉,她似乎很关心你,还说我如果见到你,要你跟她见一面。”
听到萧眉二字,沈绵淼就皱起了眉头,萧慕白对她的打击已经不能再深,但是萧眉对她的背叛才是毁灭性的。
她是那般信任她,她还打算让桑桑认她做姐姐,他们姐弟三人从此就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
真的是太可笑了,她居然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捅了她一刀,如今居然还有脸要见她?
她轻笑:“见什么?狼心狗肺。”
桑桑还是头次听见她这么评价一个人,当即又皱起眉头问:“姐姐,她惹你不高兴了吗?”
岂止是不高兴,她都快要恨死她了。
她点了点头:“桑桑,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二人相依为命,其他任何人的话你都要留个心眼,莫要被人欺骗。”
桑桑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内心却很忧愁,难不成世子和萧眉两个人同时欺骗了姐姐?
他出来的时候,还听说萧眉已经不是寄住在王府的远房亲戚,而是世子姐夫的眉姨娘。
姐姐她一定,伤透了心吧?
*
沈绵淼喜欢摘星楼的原因又多了一个,那就是这里有桑桑。
虽然桑桑课业重,一天也碰不到几次面,但是饭间也能碰到,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离魑总是对她没有个笑脸,冷冰冰的。
这连桑桑都看出来了,但是哥俩好啊,所以桑桑立马就问了他的好师兄。
离魑就只回答了他一句话。
他说,女人就是麻烦。
桑桑张大嘴巴,好半天没有说话。
她是女人不错,但她好像不麻烦吧...
哦,收回前面一句话,她现在可没底气这么认为。
之前麻烦国师做祈福礼,现在又要寄住在摘星楼,可不就是个麻烦吗?
好在是国师的徒弟,此生若继承国师衣钵,也可不用成亲生子。
否则,就凭他这一句,哪家的好姑娘肯嫁给他?
这辈子,注定是孤独一生了。
就这么舒舒服服地住了一天后,第二天晚上,摘星楼来了个不速之客。
他穿着便衣,像是微服私访,身旁就只跟了个高临,就进来了。
沈绵淼那个时候正开窗眺望远方,神游天际,并且消食,看到他身影靠近摘星楼的那刻,立马下意识地关紧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