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抿唇,没有回答,只道:“我自小落水、高热也经过不少次了。”
徐秀越点头,直接道:“这三日,厨房送来的饭菜你要小心。”
少年忽然抬头看向徐秀越。
徐秀越继续道:“不过你回家后表现要一如往常,以免她们换了害你的手法。”
“她们……不知仙姑可能告知谁要害我,或是给我个提示,也好多做提防。”
少年出乎意料的敏锐,徐秀越想想一百两银子,便道:“一个就是害你落水的嫡母,另一个……”徐秀越犹豫了下,还是道,“是你大哥身边的药女。”
“她?”少年满脸疑惑,“我与她素无恩怨,为何要害我?”
徐秀越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若想知道原因,把剩下的二百两给我,也不是不能帮你算一算。”
少年忽然笑起来,脸上并无得知自己面临危险的恐慌,只是道:“二百两换些没用的消息,岂不是亏大了。
左右我知道谁要害我、怎样害我,提前提防保住小命就是,待考上秀才,我便可外出求学了。”
原来这小少爷还真是个读书人,徐秀越也笑起来,道:“一百两银子,算你能否考上,如何?”
少年挑眉:“婶子又诓我,既然我死劫都能改,若是算出我能考上,我因此荒废了学业,说不得就考不上了,若是算出我考不上,我就是花了这一百两,也还是考不上,花这钱又有什么用?”
徐秀越笑起来,心道这少年看的还挺通透,便摆摆手道:“既然不算,银货两讫,那我们便走了。”
少年拱拱手:“多谢婶子。”
瞧,咱赚了人家一百两,人家还得谢谢咱。
徐秀越挥挥手表示小事一桩,甚至还能多算几卦换个几百两。
在小少爷的目光中,徐秀越骑着驴子慢悠悠地走了。
等走远了,何三郎啧啧感叹道:“安河城的人真有钱,随便出手就一百两。”
“一百一十两,”徐秀越更正道,原先给的那十两她可没好心眼的还回去,“咱们找找通运钱庄,先把钱换了。”
古时候的钱庄,几乎没有全国连锁的,横跨几个地区已经算大的了,还有些是本地小钱庄,后者遇到些社会不安定就会倒闭,一旦钱庄倒闭,银票就成了废纸。
想着日后的洪灾兵祸,徐秀越觉得,还是银子揣怀里安心。
一张薄纸,换回了十个十两的大银元宝。
摸着银子触手冰凉的外身,徐秀越喜得露出了八颗牙齿。
出了钱庄徐秀越就将装银子的布包塞进不满身上的箩筐里,两人一驴揣着巨资往客栈走,何三郎还三不五时地看一眼银子有没有掉出来。
好在他们这两人一驴的组合已经足够奇怪,于是何三郎过度关注的行为就没有引来路人的探究。
两人平安回了客栈,徐秀越掏出布包,又挨个数了一遍银子,心满意足。
本次安河城之行,已经圆满了。
她也不贪心,一百两足以,也是逃难在即,怕真惹了麻烦,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徐秀越便不再出门找客户了。
只不过下午的时候,她带着何三郎去了趟府城的医馆,拿了大夫的方子,却没有买药。
太贵了。
徐秀越这次出行也没忘记养生,从家里带了这几日用的药,于是打算等回去镇上再抓新的药方。
不得不说,府城消费虽然大,客栈里的服务却十分到位,每日按时将徐秀越带来的药包煎好不说,只要一个吩咐,就有热水沐浴。
晚上沐浴在热腾腾的药水中,鼻尖是微苦的清新草香,热流从脚心向上抚遍全身,然后花上三文再要一桶热水冲洗,再来几块何三郎买回来的鸡蛋糕,每日都是安眠。
另一边,何四郎每日从天明苦读到天黑,因为考试在即压力颇大,连头发都掉了不少。
跟何四郎同住一屋的何三郎则是苦于府城物价高,不敢放开了吃饱。
就在两只郎苦哈哈而徐秀越享受生活的日子里,院试要开始了。
站在考场外,看着一个个考生提着篮子等待检查,徐秀越这
才有了一点紧张,再看何四郎这几日消瘦不少,而她胖了三斤,徐秀越略有些愧疚,便关怀道:
“进去之后午饭要吃热食,喝热水,莫要坏了肚子。”
何四郎面上有些感动,便道:“娘放心,下晌我就出来了。”
这朝代的院试不住号房,当天出,第二天再考一场,只是中午出不来。
很快便到了何四郎,当守门的监兵打开何四郎的考篮,看向捏的不能再碎的糕点渣以及碎到皮馅料分离的肉饼,当即无言以对,挥挥手让何四郎进去了。
徐秀越得意一笑,前世那么多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何四郎进了考场,徐秀越也就完全放松了。
正好这几日休息的好,腿脚也灵便,就溜达着去客栈斜对面的糕点铺子买了一袋鸡蛋糕,准备回去叫一壶茉莉花,喝茶吃糕享受人生,谁知道刚进客栈就被告知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