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和各种小吃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偶尔有挑担的货郎从巷子口走出。
这是一个富裕的县城。
徐秀越四人脸抹着灰,一身故意剪坏又缝补的衣服,凄惨又落魄的样子站在城下主道中间,像是新来的四个乞丐,过路人纷纷侧目。
不偷不抢的,徐秀越也没被他们瞧出自卑心理,何三郎则是直接看中了某个酒楼,咽了下口水问道:“娘,咱是不是先去填饱肚子?”
徐秀越摸了摸自己因为没有油水完全瘪下去的肚子,舔了舔嘴唇,蠢蠢欲动。
就是这酒楼看着不便宜,徐秀越看了何三郎一眼,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娘,您多给我要几个馒头就行!”
何三郎仿佛看透了徐秀越的想法,立马打包票说不会点贵菜吃到饱。
那……行吧。
何三郎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吃!
徐秀越打头,四人迈着大步朝客来酒楼快速走去。
未到吃饭的时间,大堂里的人并不多,徐秀越的破布鞋刚迈进酒楼,在柜台打瞌睡的小二就快速跑过来了。
“哎哎,哪来的叫花子,去去,咱家没有剩菜剩饭,一边讨饭去!”
徐秀越:……
想到自己这一身打扮,被误认为是叫花子也很正常,只不过这小二的态度很成问题。
为了肚子里的油水,徐秀越心平气和道:“我们是来吃饭的。”
小二嗤笑一声:“吃饭?你吃的起吗?咱家一个窝窝头都要八文钱,你还是老老实实要饭去吧!走走走!”
话说到这里,那可就到了背心拖鞋霸道总裁打脸时刻了,她应该豪横地闯入酒楼,放下一锭银子大喊一声“好酒好菜尽管上”,然后眼看着面前瞧不起人的小二开始装孙子学乖话,但她嗤之以鼻。
就这样,她装了13,酒楼赚了钱,小二打了脸,皆大欢喜。
那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让这种酒楼赚她的钱,徐秀越当即将脚抽了回去,笑道:“哎呀,这么便宜的饭馆我们还是不吃了。”
话音一转,徐秀越便道:“小哥,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将有血光之灾啊。”
店小二一听,怒了。
“你个老虔婆胡咧咧啥!你知道个屁!滚滚滚!”
很好,非常好,竟然喊她老虔婆?
徐秀越脸上的笑容加大,这一笔,她要赚个大的。
“你是李家村人吧?今年二十,尚未婚配,家中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有薄田……”
徐秀越如数家珍一般报了下店小二的生平,就连他小时候套鸟蛋掉下树划了个疤的位置都说对了。
店小二越听脸色越白,开始的满脸鄙夷已经化为灰烬,只剩惊恐。
“你你你你……你咋知道的?!”
“呵呵,”徐秀越勾唇一笑,故作姿态道,“你可听说过安河城的徐仙姑?”
“没、没……”
就古代的信息传播速度来说,这样正常,徐秀越这么说也只是想给自己镀一层金,咱也是在外地有名有姓的人!
何三郎此时忽然机灵了,下巴一扬道:“啧,这你都不知道,我娘可是安河城有名的仙姑,当初钱老爷花了一百多两银子才能见我娘一面呢!”
装13这种事,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就会先掉点13格,从别人口中说出,就显得更让人相信了,何三郎这话接的,正是时候。
不过说到钱老爷,她似乎因为洪水的事走的急,忘记了告知他儿子的事?
罢了,命都保不住了,儿子的事就先放一边吧,好在当时说的是时机到了才会去钱老爷家,也不算违约吧,若是日后见到,再说不迟。
若是此生不见,也难说不见是好事还是坏事。
另一边店小二看向徐秀越的目光惊疑不定,一时惊恐于徐秀越对他的过往掌握的如此熟悉,一时间又想着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找上他一个店小二?
徐秀越仿佛洞悉了他的心理,当即摆摆手道:“钱老爷那是自己给的供奉银子,若不是有缘,我也不会算上一卦。”
这句话仿佛给了店小二一个相信的理由,他如今最想知道的,就是仙姑说的他印堂发黑的事,是不是要走霉运?
“霉运?都说了血光之灾,你这是要命的事啊!”
店小二吓得一个哆嗦。
“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
“怎、怎么?”
“最多三天你人就没了,以后也不用害怕了,人啊,噶一下过去,也快。”
店小二:???
啥玩意?
啥叫死得快就不用害怕了。
“求仙姑救我!”
徐秀越捻了捻手指,笑容依旧:“你说你这条命,值多少钱?”
“啊?”
瞬间从高人模式转换成要钱的商人,仿佛从仙姑拉入凡尘,店小二一时没反应过来,晃了下神才道:“三、三钱银子?”
这是他一个月的工钱。
这回轮到徐秀越嗤笑一声,扭头就要走。
“别别别,仙姑,您看……三两,我就这么些了……”
徐秀越摇头,伸出一个手指。
店小二看向那根手指:“一、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