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越点头,她心里有了个猜测。
这样的石块,又是一群相似的出现在同一山的同一深度,应该是某些地质变化产生的矿石,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矿石,能不能用。
看着不像煤,难不成……是银矿石什么的?
要真是银矿的话……
徐秀越产生了贪念。
不过就算不能给她,好歹她作为发现者,分亿点点总行吧?
徐秀越便将想法给林修为说了,不过没说如果是银矿她要分亿点的事,只说“或许是某种矿石”。
林修为像是忽然被点醒一般,道:“难怪我觉得这石块有些眼熟,莫不是铁矿?”
啥?
铁矿?
林修为道:“荣昌城有一处铁矿,我之前去矿上看过,那里的石块便与这种类似,现在想来,看这条山脉方向,应该是府城矿山那一脉延伸过来的。
就是不知道为何中间的山却不出铁矿石了。”
这倒是正常,大概是什么地质变化之类的,或是藏的深了,或是直接没有。
徐秀越对于不是银矿这事有些失望,不过想想现在四处打仗,有钱也买地方花,铁矿或许更有用呢。
许县令闻言兴奋不已:“林少爷,您可是确定?”
林修为点头道:“八九不离十,拿去铁匠铺给我家工匠一看便知。”
许县令这会也不愁闷了,招呼着衙役官兵捡了一小筐石头,抬着就下了山。
林家铁匠看了看,又烧了下,确认道:“正是铁矿。”
许县令听了铁匠的话,当即兴奋了
起来:“哈哈!我们县也出矿了!老朽终于要升官啦!”
徐秀越对这个状若癫狂的老头一阵无语,不得不提醒了句。
“大人,您之前送去府城询问救灾粮的信件,可收到了回信?”
“这……”许县令正兴奋着,忽然听见徐秀越的询问,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京城可有政令下来?
灾情发生这么久,京城为何还未有赈灾的举措?
如今天下四处,又是什么光景?”
“啊这……”
徐秀越一连串的问句,问的许县令眼中的亮光缓缓熄灭,最终化成了一声长叹。
“哎,看来老朽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县令了。”
徐秀越笑着安慰道:“官不在大,问心无愧即可。”
许县令又叹了口气,带着两人回了县衙,商讨起铁矿石的处理。
一落座,许县令便问道:“虽说升官是不能指望了,可铁矿山这么大的事,总得报给知府大人知晓吧?”
照理说许县令是一县之长,处理县里发现的铁矿,根本不需要听从他们的意见。
不过或许是两人替他解决了灾民问题的缘故,许县令做决定前,总是想听听两人的看法。
林修为想了想道:“许县令在府城中可有相熟之人?”
问是相熟之人,实际就是问许县令,在府城可有靠山。
许县令笑着捋了下白胡子,道:“林少爷不就是我在府城中的相熟之人?”
林修为笑道:“学生在府城中,可算不得什么,不过我却知道,府城中的形势错综复杂,各个家族的关系顺都顺不清。
如今咱们县是四处都封着,若是有一日,县里有铁矿的消息传出去,您说,外面人知道了,是会问咱们买铁,还是直接打过来?”
许县令蹙眉道:“不至于此吧,只要老朽休书一封告知知府大人,大人必定会派人来接管矿山,定不会让消息散播出去。”
“不错,若是未曾走漏风声,知府大人自然会秘密接管矿山,那么大人您呢?”
“我?”
“知府大人的手若是伸到了咱们县里,大人这个县令,又要放到哪里去了?
如今,可没有朝廷管了,说的难听一点,一城便是一主。”
林修为的意思很明确,眼瞧着荣昌城知府并不想管他们这个被灾民包围的县城——当然,府城如今也不知道他们县的确切情况。
或许是因着他们这个山岭地带的县城没什么大的作用,或许是因着府城不愿意花存量救济他们这个县城,或是府城还没腾出手管理他们,终归,他们县如今是被放养的状态。
然而,一旦铁矿的消息传到府城,知府大人势必会为了保证矿山的归属,直接接管他们这个小县城。
而如今四海大乱,正是朝廷威信全无的时候。
许县令这个小小的七品官,没了朝廷给的底气,便是府城一个说得上话的权贵,恐怕也比不上了。
许县令此时已经明白了林修为的意思,他思索片刻,又叹气道:
“老朽如今年过花甲,便是做这县令,又能做多少日子,若是能让百姓安居,就是将矿山、将留仙县送给知府大人,又如何?”
徐秀越闻言对许县令钦佩起来。
这个老头虽然在林修为口中,是个和稀泥的县令,终归还是心系百姓的。
林修为沉默半晌,抿唇道:“挖矿总要矿工吧,如今各地战乱,挖矿的人又要往哪找?若是知府大人要瞒住矿山所在的消息,便在没有比抓本地壮丁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