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县令竟然专程托人给她问好?徐秀越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笑道:“许县令客气了。”
衙役的态度十分友善,道:“县令大人说,仙姑闲暇之时,还望多去县衙坐坐。”
徐秀越暗道许县令真客气,便也没放在心上,点头应下了。
衙役走了,徐秀越感念许县令记挂着自己,可惜山谷中没什么好东西,便给他带了一小包山上的野果子回去。
衙役一走,山谷中的众人便沸腾起来。
“这咋忽然要征兵了?”
“人不说了吗,不是征兵,是自愿!”
“还有三种兵,那什么精英队,一个月竟然给二两银子!”
“别光看见钱了,也说了有战事,他们得冲在最前头,那银子就是拿命换的!”
“几个月就是……那么多银子,谁的命这么值钱,我这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
众人吵吵嚷嚷的,安福爹便问徐秀越:“您看呢?这去当兵的有没有危险?”
徐秀越想起了林修为之前同她说的话。
若是当真有人打到了县城下,他们真的能一走了之,袖手旁观吗?
至少徐秀越已经做不到了。
当初想的,只不过是找个避世的地方安稳度日,也如今与县里的牵扯越来越深,这里也越来越像他们的另一个家园。
甚至对徐秀越来说,她穿越而来的那个上溪村,是早就存在的,她就像是一个过客,而这座山谷,是她眼看着一手建造起来的。
甚至留仙县,也是她与林修为许县令一起,渡过难关,才有了如今平安祥和的日子。
她已经在这里找到了归属感。
可她终究只能代表自己,若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也情有可原。
毕竟对他们来讲,上溪村才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家园,这座呆了没多久的山谷,充其量只能算是他们逃难途中,意外发现的暂居地。
徐秀越想了想道:“以之前收到的消息来看,如今战事一触即发,当兵自然危险重重。”
徐秀越这么一说,周围因为银子兴奋起来的汉子都冷静了下来,静静听着。
“咱们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也难免会有兵临城下的一天,拿钱越多,责任也就越大。”
安福爹听得眉头紧皱,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徐秀越继续道:“我原先想着,咱们住在山谷中,避世而居,尽量不被人发现,若真有战乱或是危险,咱们再整村迁居别处。
然而如今水车建好了,地也耕种了,房子也建好了,而且我与许县令相交,他也是个难得的好官。
事到如今,我却不想再离开了。”
众人看向自己一手打造的家园,若是可以,谁又愿意离开呢?
“不过,若是大家伙想要离开,也是可以的,我并不会限制大家,至于这次征兵,我只能说,当兵保家卫国,是一种荣誉,同样也伴随着危险,大家按照自己意愿填报即可。”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更是拿不定主意了,有些单纯馋银子的汉子听到会有生命危险,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又有一些汉子,想到徐秀越所说的话,若是他们不再逃走,等兵临城下的一日,谁又能够幸免?
徐秀越看气氛有些紧张,众人皱眉不展的样子仿佛已经上了战场一般,便笑道:“不是还有三日的功夫嘛,大家可以自己想想。
不过若是当兵,前两种兵丁可是要常驻军营的。”
最后这一句,让一些本就不愿意的媳妇更反对了,吵吵嚷嚷的想让自家男人打消当兵的心思。
反正只要有口饭吃就成,人没了,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使?
徐秀越也不再听他们吵闹,挥挥手道:“回家商量吧,还有三日的功夫呢。”
众人这才边说着边散了。
待回了家,何家众人已经等在了屋里,徐秀越进门的时候,田氏正哭哭啼啼的抹眼泪,一见徐秀越进来,便控诉道:
“娘您快说说三郎,他得要去当兵,还要去当那个劳什子的精英队!就那二两银子,值当的咱拼命嘛!有娘在,多少银子赚不来?!”
徐秀越:……
徐秀越横了田氏一眼,道:“我赚多少银子,那也是我自己的,你都多大了,孩子都两个了,要花钱自己赚去。”
徐秀越余威仍在,田氏被这么一说,也不敢再犟,连哭声都变小了。
徐秀越转头看向何三郎:“你怎么想的。”
何三郎似乎被田氏哭的有些心虚,说话都不怎么硬气了。
“娘,您看我这些日子练的,现在咱们整个县能有几个打的过我?!”
徐秀越:……
好家伙,这是一开口先吹嘘自己一顿。
徐秀越怕他保持着这种心态迟早要吃亏,便道:“俗话说的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若是这么自大,娘还真不敢让你去战场上白白送命。”
“嘿嘿。”何三郎呲牙讨好一笑,道,“儿子就是这么一说,不过就儿子这把子力气、这武的大锤,若是不当兵,岂不是埋没了人才?您说是不是?”
不得不说,何家几个兄弟,除了何四郎,似乎都比旁人要力气大些,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要说去了军中,只要他们想,都能进精英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