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丝毫不怯道:“一则夫人为女子,却能指挥的动一群兵士,必然身份不凡,值得依托。
二则夫人对待那赵举人十分和善,并许诺会帮他寻找亲人,证明夫人是心善之人,而且对手下之人十分善待。
三则……”
女子顿了顿,才继续道:“那位特别高的将军武艺不凡,必能守卫平安。”
徐秀越懂了,这就是说,看她像个福利待遇好的好老板,而且战备力量强,不容易歇菜,所以选择来她这里应聘。
不得不说,这女子审时度势的能力很强,徐秀越一时间有些想知道这女子还能说出些什么惊人的话,便道:“若我不同意呢?”
女子面上露出些失望,福了下身子道:“那是小女无福,若夫人怜惜小女,还请将小女卖与一户好人家。”
徐秀越:……
末了,女子又加了一句:“不过若是夫人留下我,我必忠心耿耿为夫人办事。”
徐秀越不想跟她谈什么女子独立自强,在这个时代,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依附男子或是他人,可能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更正统的想法。
可女子所说,都太过自轻了。
徐秀越对女子不算了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先留在我身边……做个丫鬟吧。”
“是!”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垂眸恭敬道:“过去便是过去了,我已为顾家做了所有,奈何途中生变,如今顾氏女已死在山匪乱中,奴婢既已认夫人为主,还请夫人赐名。”
徐秀越:……
徐秀越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女子想与过去分割,换个新名字开始新的生活,或许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她有点起名废。
“咳咳,名字一事是大事,容我想想,你先去洗漱用餐吧。”
女子十分乖巧地福身应是,道:“待奴婢洗漱干净,再来服侍夫人。”
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徐秀越叹息一声,一边替女子想着新名字,一边想着回县城后如何安顿她。
另一边,林修为夜以继日地赶路,总算在第三天下午,赶到了府城。
回到林家大宅时,已是浑身脏乱,不修边幅,惊得家里的老管家都连连问是怎么了。
林修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父亲可在书房?”
“啊?老爷……这个时间是在书房,时日不早,少爷不如先用些晚饭,洗漱休息后明日再寻老爷谈事?”
林修为摆了摆手,连自己的院子都没进,直接进了书房。
林老爷早听小厮回禀了林修为回家的事,却没想到他径直来了自己书房。
看着眼前这个发丝凌乱的儿子,林老爷放下手中毛笔,冷哼一声:“你不是要去求仙问道吗?怎么回来了?”
林修为躬身一礼,没有回应林老爷的阴阳怪气,而是道:“父亲,十年前的丝绸生意,您与家中都不看好,最终我一意孤行,赚的家中十家布匹铺子。
借着这笔收益,我扩张林家酒楼,父亲反对,我一意孤行,才有了如今的遍布全府城的林氏酒楼。
当日我说要分离专做酒坊,父亲反对,如今酒坊的收益,已经抵上了咱们林家发家的首饰收益。”
林老爷蹙眉,冷声打断了他:“你想说什么?来炫耀你的功绩吗?
三年前,不也是你,撇下这万千家业,宁愿不要了,也要外出寻访学什么道去?没有将你净身分出去,已经是看在你对林家的贡献上了!”
林修为没有争辩,而是道:“如今我回来,是来劝说父亲,举家搬迁。”
“举家搬迁?”
林老爷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
“你可知道,如今有多少族人生活在咱们家的羽翼之下,有多少人靠咱家的工钱过活?便是不说族人,只说财产,家中金银光是装箱,要运送多少?”
林修为直视林老爷,道:“父亲可知,现在天下是什么局势?”
林老爷沉默不言。
“如今四海群雄并起,我林家不过一介商贾,若无倚靠,便是任人宰割的肥羊,若是不积极求变,他日别人攻入府城,我们便是再双手奉上,人家也只会恨不得将我们剥皮拆骨。”
这话听得林老爷眉头微皱,他不是不知道,乱世之中商贾的下场,只不过事没轮到头上,便装作不知罢了。
被林修为点出困境,林老爷也深深叹了口气。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们举家投诚?这可是赌上了咱们全族性命的大买卖,你就如此确定,将来得胜者,必为你选的明主?”
站队有风险,何况如今形势根本不明朗,各地都在打仗,不管是成王还是起义军,虽已成一定的气候,却很难说将来谁胜谁负。
林修为也摇头道:“我不确定,只不过,想拼上一把罢了。”
想到与徐秀越畅谈未来的那晚,或许,他能瞧见一个新的世界。
“糊涂!”
林老爷一拍桌子,怒道:“不确定的事情,你也敢拿林家家业去赌?!”
林修为丝毫不怵,道:“虽有赌的成分,却也不是全赌。”
林老爷失望摇头:“你还是年轻气盛啊,如今形势未明,便是要择木而栖,也该审时度势,待事局明朗后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