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正不明白,他不过是想要纳个妾而已,怎的就闹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然而更伤他的,还是徐宁安的态度,女人……真的是很难看透……
徐秀越也觉得看不透徐宁安,她可以表现的柔情以迷惑何安正,而且徐秀越能看出来,她对何安正,也是动了些心的。
但却可以审时度势,在做出决定后,断的一干二净不留余地。
这女子当真有些狠劲在身上。
或许这也与她的出身有关,毕竟她从未被当做一个正常孩子教导,而是作为一个送入后宫以谋权柄的工具教育,于她而言,判断利益得失,反而成了第一反应。
三日后,徐秀越在家中设宴,邀请了城中各家的家主前来,这是一场认亲宴,也是徐秀越第一次正面拉拢城中势力。
虽说他们已经不能给徐秀越带来威胁,但来往之间处好表面关系,让工作更容易推进一点,也没什么坏处。
宴席上推杯换盏,徐秀越疲于应付,倒是徐宁安,像是十分熟悉这样的场景一般,在众位夫人小姐之中,如鱼得水。
何家人自然也在宴中,只是他们的气氛便有些怪了。
一直在军中任职的何家另外三个郎都是到点才请假出来,压根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何安正则是胡子拉碴的,眼见这几日过的并不怎么好。
何安平身为大哥,自然关心地问了两句,何安正只一口口的喝酒,问也就落寞地回一句“最是女子多薄情”。
话语里满是厌女的情绪。
何安平听不明白,田氏便说了句:“大哥不用管他。”
何安平这才看出是家庭矛盾,宴席之上,也再不好多说。
何安乐的注意力都在怀胎九月的张氏身上,分神听了一耳朵,也不插话。
只有何安卓,看看何安正,又看看何安正望向的徐宁安,似乎猜到了大概,面上带出些嗤笑,不知道是笑何安正还是笑徐宁安。
何家的女眷却都知道,徐宁安这个义女,是徐秀越形势所迫收下的,面上便没什么喜色,尤其是何春草,看着徐宁安的背影,眼神里都透出浓浓的嫌恶。
当然,她看何安正的时候,也是经常翻白眼。
不过受邀前来参加宴会的诸位老板们,却十分开怀。
因着这是他们第一次受到徐秀越的邀请,这也就意味着,在留仙县的现任掌权人眼里,他们是有一定地位的。
于是,这前桌与后桌的氛围,便有些割裂。
好在有些老板们来敬酒,也有何安平何安卓应付着,宴会办的还算成功。
宴席正开的热闹,忽的守城官兵来报,成王殿下派遣使者前来问候故友。
徐秀越没有在宴席上露出异样,推脱说有公务,便暂时离席。
此时早就走完了礼,徐宁安身为宴会的主角,便接替徐秀越招待众人。
徐秀越不想耽搁,便直接去县衙接待成王来使。
来人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瞧着面容和善,一见徐秀越先带了三分笑意七分恭敬,弯腰行礼过后才道:
“今日赶了个巧,竟正好遇上了大人收义女,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嘴上说着恭喜,态度也十分亲和,但一点掏钱送礼的意思都没有,徐秀越就知道,人家也不是真心相交的,就是落个面子情,活着走出留仙县就行。
徐秀越倒是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他的来意。
“咱们成王殿下前些日子听走商的人传了些仙姑的故事,方知当初与他相交于客栈的故人,便是大人。”
徐秀越没料到,除夕才编造的故事,刚开年就被传了出去,不过这也是他们算计好了的,名声打响,影响力才会扩张。
不过成王总不可能专门派人前来问候吧?
“这也是巧了,成王殿下前些日子,刚添了一个小殿下,其生母还是您的弟子。”
徐秀越闻言疑惑道:“我的弟子?”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收过弟子?
使者一看徐秀越的脸色,当即眸光闪了闪,不过笑容未变,说道:
“玉华仙子您……可还记得?”
徐秀越反应了许久,才想起玉华仙子是谁。
当初婉君去府城报仇,用的便是玉华仙子的名字,不成想,当初徐秀越拒绝了与她合作,闹出些许事端之后,她竟然还用自己的名号招摇撞骗起来。
听使者这意思,如今玉华仙子也就是婉君,是真正的攀上了高枝,竟然嫁入了王府,也不知道当初的仇她报完了没有,不过荣华富贵,想必是有了。
徐秀越面上露出了些许愠怒,使者看后反而放了心,继续道:
“听闻因意见不同,仙子曾被您逐出师门,却一直念着您这个师父。
如今仙子入了王府,成了王爷的如夫人,又诞下小殿下,便更为思念师门,于是才派在下前来,只求您能与仙子冰释前嫌,去瞧一瞧她这个弟子。”
徐秀越真是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