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不会吧,这位初次见面的知府大人……
徐秀越细看之下,果然见一道红线从知府大人身上延伸而出,连接到她的身上。
这……
这怎么可能?!
老夫人一见徐秀越,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却强忍着哽咽道:“老身就说咱们不久会见,瞧,果真如此吧。”
老夫人说着忍不住走过来握住了徐秀越的手。
徐秀越一时无言,沉默良久后才试探道:“莫非是老夫人……”
老夫人拍了拍徐秀越的手,道:“这也是知府大人的意思。”
徐秀越转头看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想起之前收到的几封信中,知府大人那强硬的措辞,很难与面前这个一脸颓丧苍老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哎。”
知府大人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总归这府城我也懒得管了,便交给你吧。”
说罢,知府大人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托盘,道:“印信钥匙等都在这里,你自己取吧。”
这话语里竟然是有一些,无可奈何的意思,知府大人说完,长长一叹,便越过徐秀越离开了。
徐秀越心中有些狐疑,若是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知府大人或许也知道了?
那为何又是如今的态度?
若当真因为之前的嫌隙对她有微词,又为何要将城池拱手让给她,难不成真是为了忠君爱国的思想?
况且仅凭她一个从未见过的亲女身份,徐秀越认为知府大人是不可能将一座城池拱手相让的。
老夫人拍拍徐秀越的手,道:“他近日心情本就不好,并不是针对你的,莫要往心里去。”
“老夫人,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您让知府大人……”
“哎,”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可知……哎,你可知自己的身份?”
徐秀越眸光一闪,知道老夫人这是要将话挑明了说,便想了想道:“老夫人可信,这天下有生而知之者?”
“哦?”老夫人惊讶道,“我只曾听说过,不曾见过,难不成……”
“我自出生起便有记忆,因此才记得当年被人调换身份的事情。
奈何当时太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保护自身还是为何,我失去了前几岁的记忆。
直到我十八岁整才想起了之前的事,可那时我已经在村中成家,便歇了去找亲生父母的心。”
为了解释自己知道原身被调包的事情,徐秀越编造了一个谎言。
老夫人却当了真,闻言潸然泪下:“苦了你了,当真是苦了你了,那……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莫非……”
“不错,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徐秀越面上一派惊讶之色,一旁的何安正已经目瞪口呆了,当初他只当那书中写的他娘来历是编造的,不成想竟然是真的?!
那他娘成仙那一段呢,不会也是真的吧?
“那、那知府大人可是……”
老夫人点了点头。
“可是因此知府大人才会愿意将府长相让?”
“哎,”老夫人又叹了口气,之后才道,“你原先是有个弟弟的……”
老夫人这才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夫人与知府大人伉俪情深,府中也没有什么小妾。
奈何她当初生徐秀越的时候受道惊吓,因此难产伤了身子,多年以后才又得一子。
两人本是儿女双全,所以子嗣不丰,却也算过得幸福。
知府大人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任期做满后致仕,然后给儿子谋个前程便罢了。
因此对于府城的管理也是有些和稀泥。
不想一朝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周朝皇帝身死,这一下府城中的势力们便坐不住了。
没有了朝廷倚靠,知府大人早先又不曾肃清府内的地头蛇,加上之前与守城将军起了嫌隙,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守城将军想逼迫知府大人退位,竟邀约其独子外出游玩,而后设计其独子意外身亡。
也是因着府城内斗厉害,当初成王攻城时,府城才没有派兵支援,让许秀越捡了个漏。
独子身死,知府大人自然震怒。
当初与守城将军生嫌隙的时候,知府大人便暗中联络了军中一员小将,也幸而因此,才能在此后扭转形式。
独子身死,老夫人也是伤心,底下人便讲故事逗趣,老夫人这才知道了徐秀越换女的故事。
当时只听便觉得有些熟悉,再见身旁嬷嬷脸色惨白,老夫人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了自己生产时的情景。
调查之下才发现,自己竟然就是那个故事中的夫人。
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故事中的徐秀越却因为出身受了许多的苦,老夫人心疼之下大病一场。
她亲自养大的女儿嫁入了安河城王家,而王家虽早就大不如前,但因为之前迎成王进城,还留有一部分脸面。
因此知府大人曾考虑依附成王,但因这中间隔了个徐秀越,便有些犹豫。